“不錯,之前瑕月不提,我也沒往心裡去,如今仔細想起來,確實奇怪得緊,除非高氏會變戲法,否則絕對不可能在半日間弄出這麼多孝衣來,隻可能是事先備下的,但備這種東西,我真想不出她究竟存了什麼樣的居心。”
“主子,嫻福晉就是想讓您說這些,才在您麵前演這麼一出戲,阿羅跟在她身邊多年,若是一個管不住自己嘴的人,早就被嫻福晉打發出府去了,哪裡還會留到現在,您可莫要中了她的計。”
“就算真是這樣,瑕月也沒提醒錯,高氏這個行徑,我必要問個清楚才行,先帝尚在,她就忙著備孝衣,這種事怎麼著也不應該。”不等水月再說話,她已是催促道:“趕緊去吧。”
水月見勸不動,隻得依言出去,過了約摸半個時辰,高氏隨水月來到明玉屋中。與之前,麵對瑕月時的恭敬之中帶著一絲挑釁不同,在麵對明玉時,她極其謙恭,至少表麵如此。
她屈膝行禮道:“妾身給嫡福晉請安,嫡福晉吉祥。”待得明玉示意她起身後,恭聲道:“不知嫡福晉傳喚妾身來此有何事吩咐?”
明玉瞥了她一眼,淡淡道:“這些日子,我身子不濟,府中的事辛苦你了。”
高氏一時摸不準明玉話中的意思,賠笑道:“嫡福晉千萬不要這麼說,這一切都是妾身該做的,而且……”她眸光一轉,道:“嫻福晉也做了許多事,並非妾身一人之功。”
明玉不置可否地點點頭,“有你們兩個幫著我,我也放心許多。不過這次最辛苦的還是妹妹你,先帝駕崩不過半天,孝衣、燈籠、靈幡就全都備齊了,實在難得。”
高氏一臉受寵若驚地道:“嫡福晉這麼說,真讓妾身受之有愧,就如妾身剛才所說,一切都是應該的。”
明玉撫一撫臉,就著侍女的手坐直了身子道:“不過我很好奇,半日功夫,這麼多孝衣,妹妹是從何處得來的。”
“這個……”高氏眼珠子轉了數圈,輕聲道:“妾身一得到消息,就命人立刻去準備了,然後從外頭做喪事的店裡也買了一些來,這才勉強夠。”
明玉盯著她道:“妹妹想的可真周到,不過這府裡少說也幾百號人,半天時間,真備得及嗎?還是說妹妹你一早就已經備好了,所以才能這樣從容不迫。”
高氏神色有些不自在,道:“妾身怎麼會這麼做,嫡福晉實在是誤會了。”
“我也希望隻是一場誤會,但看來,似乎有些不太像,高福晉,先帝不止是皇上的皇阿瑪,也是咱們的皇阿瑪,先帝還沒駕崩,你就已經備了孝衣,這究竟算個什麼意思,若是傳出去,非得讓人笑話不可,難不成這是你想見的嗎?”
高氏見她改稱呼,神色慌張地道:“嫡福晉息怒,妾身……妾身也是聽人說,先帝重病不治,駕崩隻是早晚的事,妾身想著萬一真要是駕崩了,備起孝衣來手忙腳亂的,倒不如早些準備好,省的到時候一團亂。”等了一會兒不見明玉說話,她又道:“妾身真的沒有彆的心思,請嫡福晉一定要相信妾身。”
明玉有心再訓她幾句,但看到她那個樣子,又心有不忍,遂道:“罷了,這次我就不多說什麼,希望高福晉往後做事之前,多想一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