淩若撫一撫蒼白的臉道:“當年先帝登基時,本宮與年氏都是側福晉,可年氏被封為正二品貴妃,本宮隻是正三品熹妃,當中區彆可想而知。不過先帝那麼做,並非因為看重年氏,而是因為顧忌年氏一族的勢力。不過由此也可看出,即便同是側福晉,所封的位份也不儘相同。”
楊海皺眉道:“恕奴才直言,高福晉出身卑微,能被封為側福晉已經是皇上格外垂憐恩寵之故,她怎敢還有貴妃之念。”
淩若勉強吃了幾口粥後,搖頭道:“貪念是沒有儘頭的,好比當初的佟佳梨落,為了穩固地位,甚至連借種生子的把戲都想出來了,舒穆祿氏亦是如此。再者……本宮也不想多見那拉瑕月。”
雖然那拉瑕月早就與那拉一族脫離了關係,但每每想起那拉氏的所作所為,她就難掩厭惡之意。若非那拉氏與弘時喪心病狂,為了帝位什麼都敢做,胤禛何至於拖著病重之軀上戰場,若沒有這些,胤禛或許還能多活一些日子。
日子緩緩過去,很快便到了九月初二,這夜,弘曆來到承乾宮,陪淩若一道用晚膳,其間一直欲言又止。
一直等到晚膳撤下去後,淩若方才道:“可是有話與額娘說?”
弘曆想了一會兒,點頭道:“是,明日兒臣就要登基了,到時候兒臣會封明玉為後,餘下諸人為妃。”
淩若點頭道:“是該如此,這些事你自己決定即可,無需過問本宮。”
弘曆遲疑片刻道:“兒臣……兒臣想封瑕月為貴妃。”
淩若一怔,道:“為什麼會有這個念頭?難不成……你對瑕月動了真情?”
“自然不是。”在急忙否認的時候,弘曆腦海中卻不自覺地閃過當日瑕月舍身救自己的情形,令他說話的語氣有些許停滯。
淩若皺眉道:“既然不是,你怎麼會獨獨想要封瑕月為貴妃,她的出身,你應該很清楚,也該明白朝中官員對她的態度,冒然封貴妃,本宮擔心百官會有意見。”
“兒臣知道,但兒臣當初說服瑕月幫兒臣的時候,曾經許下過承諾,若兒臣登基為帝,便封她為貴妃,兒臣身為一國之君,不可言而無信。”
淩若點點頭,道:“你怕本宮不樂意,所以先來告訴本宮一聲?”
“兒臣知道那拉氏一族犯下許多不可饒恕的大錯,但瑕月早就脫離了他們,她不止幫兒臣扳倒了英格,更曾救過兒臣一命,這些年在潛邸也不曾犯什麼錯,所以兒臣覺得,給她一個貴妃未嘗不可,不知額娘意下如何?”雖然這件事,弘曆自己就可以決定,但他生性至孝,想要先征詢一下淩若的意見。
淩若思索片刻,道:“本宮雖然不喜歡瑕月,但既然是你說出口的承諾,理該遵守,隻是……皇帝,萬一群臣問起,你該如何回答,原本依著他們的意思,瑕月身為那拉氏一族之人,是該被處斬的。”
弘曆一臉為難地道:“兒臣知道,所以兒臣覺得很是棘手,不知該如何兩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