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哀家雖然年紀大了,但還不至於老眼昏花,辯不清誰是誰非,哲妃是大阿哥生母,會有這樣的心思並不奇怪。可惜,她不懂得量力而行這四個字。”
瑕月飛快地看了淩若一眼,道:“剛才在亭中,兒臣看得出,二阿哥雖然年紀小,卻遠較大阿哥聰慧懂禮,好比分橘子時,雖然水月是下人,但因為水月與他之間的情誼,他仍是會分給水月。兒臣相信,假以時日,二阿哥一定能承繼皇上的大業,成為大清又一名英主。”
“永璉才隻有五歲,此事言之過早,或許會有比他更出色的皇子也說不定,咱們大清,一向都是立賢不立長。而且……這話若是傳出去,這宮裡頭不知會出什麼亂子。”
瑕月聞言連忙道:“皇額娘說的是,是兒臣失言了。”
“哀家這次借著賞菊,暗自敲打了哲妃一番,但她是否能聽得進去,就非哀家所能控製的了。往後,你多注意著她一些,或真做了什麼過去的份,及時來告訴哀家,但不要再借彆人的口傳到哀家耳中,知道嗎?”
“兒臣知道。”瑕月趕緊答應,若是仔細看,就會發現她的額發處有一層薄薄的冷汗。若說之前瑕月對淩若隻是敬畏,那麼現在就是恐懼了。
這個鈕祜祿氏,在與姑姑三十年的爭鬥中,已是磨練出超卓的頭腦與洞悉力,看穿任何一個在她麵前耍花樣的人。
走了一陣子,已是到了慈寧宮,淩若沒有去到正殿,而是來到佛堂,瑕月剛一踏進,便能聞到陣陣檀香,三福正往香爐中添著檀香,看到淩若進來,連忙行禮,然後退到一邊。
一尊白玉觀音立在供桌上,嫋嫋輕煙升起,在模糊觀音容顏的同時,也令人越發感覺到觀音的慈悲,有那麼一瞬間,瑕月幾乎看癡了。
回過神來後,她細細看了一眼,道:“皇額娘這尊玉觀音雕工極其細膩,將觀音的悲天憫人通過刻刀完整呈現了出來?”
“哀家也不知道,觀音是皇上送來的。”淩若睇視著輕煙後麵的觀音像,喃喃道:“自從先皇去後,哀家隻有看著這尊觀音像,心情才能真正平靜下來。”
瑕月想了一會兒,試探著道:“皇額娘若是不嫌棄,兒臣以後常來此處陪您禮佛眷抄佛經可好?”
淩若頗為意外地道:“你有這個心思自然是好的,隻是你還年輕,怕是靜不下心來,你也不必為了附和哀家而勉強自己。”
瑕月連忙道:“皇額娘誤會了,兒臣就是因為覺得自己經常心浮氣燥,靜不下心來,所以才會有此一說,請皇額娘明鑒。”
淩若想了一會兒道:“既是這樣,明日你就來此陪本宮禮佛吧。”
瑕月心中一喜,連忙道:“多謝皇額娘!”
“不早了,你先回去吧。”在瑕月行禮退下後,淩若無端歎了一口氣,水秀小聲道:“太後,您這是怎麼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