淩若不容置疑地道：“不是有肩輿嗎？何需她自己下地，立刻去傳！”
楊海聽出淩若心意已定，朝水秀使了個眼色，隨即打千道：“奴才遵旨。”
在楊海離去後，慈寧宮再次陷入深深的靜寂與壓抑之中，令宮人感覺身上像壓了塊大石一樣，連喘氣也覺得困難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殿外響起腳步聲，緊接著楊海推門走了進來，帶著一身寒意，跪下道：“啟稟太後，嫻妃娘娘來了。”
淩若麵無表情地道：“讓她進來。”
隨著淩若這句話，瑕月扶著阿羅與知春的手出現在視線中，她的腳步虛浮無力，與其說是在走，倒不如說是在拖，勉強跨過門檻，咳嗽著跪下去道：“兒臣給皇額娘請安，皇額娘萬福金安！”
“免禮，給嫻妃看座。”待得瑕月忐忑不安地坐下後，淩若再次道：“如何，病可好了？”
瑕月連忙道：“多謝皇額娘關心，兒臣已經沒有大礙了，隻是一時之間，手腳還無力得緊。”
淩若點頭道：“聽你說話的語氣，確實是中氣不足，病好之後，讓太醫給你好好調理，莫要落下病根。”
“是。”瑕月答應的同時，悄悄抬起眼皮，飛快地打量了淩若一眼，後者明知道她臥病在床，且天色已黑，還傳她來此，絕對不會僅僅是為了詢問病情，但除此之外，她又實在想不出其它什麼事來。
瑕月還沒來得及收回目光，後者已經道：“是不是在想哀家這麼晚傳你過來所為何事？”
瑕月有些尷尬地道：“兒臣這點心思，還真是瞞不過皇額娘，是，兒臣確實是有此疑問。”
淩若看著宮人將一品奶子放在瑕月麵前，淡淡地道：“嫻妃，皇帝諸多妃子之中，唯有你令哀家另眼相看，你可知是何原因？”
瑕月神色黯然地道：“兒臣知道，是因為兒臣以前的所作所為。”
淩若搖頭道：“這隻是其一，最主要的原因，是你太聰明，聰明的連哀家有時候都自歎不如。”
瑕月一驚，連忙倚著椅子跪下道：“皇額娘，兒臣是否做錯了什麼，若有的話，請額娘明示。”
淩若微微沉下臉道：“你自己做了什麼，難道還需要哀家來告訴你嗎？”
“兒臣雖然以前做過許多錯事，但這些年來，兒臣一直引以為戒，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再重犯同樣的錯誤，所以兒臣實在不明白皇額娘的意思。”
淩若冷然一笑，起身道：“自從入宮以後，你日日來陪哀家禮佛，又推了皇後許予你的協理六宮之權，顧全大局。哀家以為，你是真的引以為戒了，也現在看來，卻是錯了，你一直倚仗著自己的聰明在宮中肆意妄為。隻是……嫻妃，豈不聞聰明反被聰明誤這句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