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曆眉頭一皺,道:“是否唐九胡說?”
“臣妾當時也這麼想,所以回去後又仔細問了唐九,他說自己千真萬確看到了,沒有一句慌言,真是好奇怪。”
在彩綾說完這句話後,養心殿便靜了下來,弘曆一言不發地坐在椅中,這樣的寂靜令彩綾忐忑不安,猜不透弘曆心裡在想什麼。
待得彩綾替他綁好發繩,弘曆從其手中接過發梳,手指輕輕撥弄著一根根梳齒,眸光微抬,落在一直安靜站在一邊的阿羅,“你以前是侍候那拉氏的,她可曾收到過純嬪所贈的梳子?”
“回皇上的話,純嬪確實送過那拉氏一柄梳子,當時奴婢也在,但純嬪並不曾提過梳齒中空的事,那拉氏一直當成一把普通的梳齒在用。”
弘曆神色微變,迫視著阿羅道:“純嬪果真一字未提?”
阿羅抬頭,坦然迎向他的目光,肯定地道:“是,奴婢記得很清楚,一字未提。”
彩綾故作奇怪地道:“這就奇怪了,既然這把梳子如此特彆,純嬪送去時,怎麼也不提一句呢?”
弘曆沒有理會她,續問道:“那拉氏使用之時,就未曾發現梳齒是中空的嗎?”
阿羅想了想道:“平常都是奴婢在替那拉氏梳發,並未發現梳中空,再說,那把梳子那拉氏用不慣,所以一般都放在妝匣中,很少使用。”
彩綾試探地道:“皇上,您這樣問,可是有什麼問題?”
弘曆自沉思中回過神來,擺手道:“沒什麼,朕隻是覺得有些好奇,所以隨口問問罷了,不過想來,應該是純嬪一時忘提了。”
這個回答與彩綾預想的答案完全不同,原本依著猜測,弘曆應該追問下去,然後傳唐九來問話才是,怎麼輕描淡寫的就過去了,難道他對蘇氏就沒有一絲懷疑嗎?不,不應該這樣。
想到這裡,彩綾忍不住道:“皇上……”
“皇上說得是,奴婢也覺得純嬪娘娘是一時忘提。”開口打斷彩綾言語的,正是阿羅,她也很緊張弘曆的反應,但她比彩綾沉得住氣,知道言儘於此,不宜再多說,至少此刻是這樣。所以在發現彩綾想要說話的時候,趕緊出言阻止,不讓她繼續說下去。
弘曆對於阿羅的突然插話,頗有些不滿,冷冷掃了她一眼後,對彩綾道:“你剛才想與朕說什麼?”
被阿羅這麼一打斷,彩綾冷靜了一些,有些不自在地笑道:“被阿羅這麼一打斷,臣妾也忘了自己要說什麼。”
弘曆微一點頭,道:“朕突然想起還有一些事未曾處理,你先回去吧,朕明兒個再傳你。”
彩綾愕然望著弘曆,弘曆既傳她來此,該是讓她侍寢才對,怎麼才說幾句話就讓她回去了,難不成是她剛才說錯了什麼,惹弘曆不高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