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羅走到她身邊,小聲道:“主子,您若覺得難受,就哭吧,哭出來就好了。”
“哭?”瑕月澀然一笑道:“哭有什麼用,能讓本宮的身子好起來,能讓本宮重新擁有做額娘的權力嗎?不能,什麼都不能。充其量,隻是告訴彆人,本宮很傷心罷了,可是這個彆人又在哪裡,養心殿嗎?不行,阿羅,本宮不能跑去告訴皇上,說本宮知道這件事,說本宮知道了燕雙飛的秘密,不行!”
阿羅心疼地道:“奴婢知道,一旦說了,皇上對您的信任就又會崩潰,覺得主子您會放不下這件事,甚至是心存報複。”
瑕月努力忍著眼底的酸澀,哽咽道:“所以了,你說本宮哭什麼。”說到此處,她澀然一笑,自嘲道:“本宮之前以為自己隻是沒有家世,沒有親人而已,原來不止是這樣,本宮什麼都沒有,甚至……連哭的權力也沒有。”
齊寬與知春不知道燕雙飛的事情,在一旁聽得莫名其妙,不過現在顯然不是問這些的時候,齊寬安慰道:“主子,奴才不知道您燕雙飛的秘密是什麼,但奴才相信皇上對您還是有情的,否則不會讓宋太醫想辦法醫治您。”
“情?”瑕月搖頭道:“應該說是內疚吧,這一切都是他一手促成。”在齊寬不解的目光中,她將燕雙飛一事,大致說了一遍,隨後道:“他對本宮下了那麼久的麝香,害的本宮無法受孕,你說他該不該內疚。”到了這個時候,她對齊寬與知春已是完全信任,再無隱瞞。
“皇上……他……他居然做這樣的事?”知春不敢置信地說著,若非瑕月親口所言,她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。
齊寬最先平靜下來,重重歎了口氣,道:“若是這樣的話,皇上對主子確實太過殘忍,所幸皇上及時收手,否則……”否則瑕月這番情義真是徹底錯付了人。
知春扶住一直在微微震顫的瑕月,道:“主子不是什麼都沒有,至少還有奴婢們。”
阿羅亦紅著眼睛道:“是啊,還有奴婢們呢,奴婢不要嫁人,要一輩子陪著主子。”
瑕月深吸一口氣,點頭道:“是啊,本宮還有你們,也……隻剩下你們了。”
最終……她還是沒有落淚,是因為沒有沒有資格還是……痛到哭不出來,隻有她自己知道。
隨後的日子,宮中一派風平浪靜,瑕月也做著自己該做的事,她的能力比慧妃哲妃都要高,將後宮打理的井井有條。
然,瑕月終歸還是未能放下那件事,變得沉默了許多,無事可忙的時候,總是一個人靜靜站在海棠樹下,經常一坐就是半天。
阿羅等人看在眼裡,急在心裡,然能說的話,全部都已經說過了,實在不知道還能說什麼。歸根結底,心結,還需要自己度過,旁人幫不上太多的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