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妾見皇上在想事,就沒有打擾,皇上在想什麼?”瑕月如今進出養心殿已經不需要通傳了,宮中有這個資格的,除了她就隻有明玉。
“沒什麼。”弘曆隨口說了一句,接過瑕月遞來的調羹勺著銀耳蓮子粥,瑕月靜靜地站在一旁,沒有多問什麼,跟在弘曆身邊這麼多年,她很清楚什麼事自己該問什麼事不該問。
在吃了半碗後,弘曆將碗一推,道:“朕飽了,拿下去吧。”
瑕月一怔,道:“臣妾剛才問了小五,他說皇上今日都沒怎麼用膳,如今才吃了半碗,怎麼就飽了。”
弘曆沉默片刻,將一封折子遞給瑕月,道:“你看看。”
奏折的內容很簡單明了卻很駭人,在永璉薨逝後,理親王弘晳開始蠢蠢欲動,密謀不軌,而其位於鄭家莊的王府,甚至依照國製,設下內務府下屬機構會計司、掌儀司等等,這一切,皆是密探暗中打探得知。
在合起奏折後,瑕月心情久久不能平靜,努力平息了一下心中的驚駭後,道:“皇上準備如何處置理親王?”
“朕準備先將他捉拿歸京,然後再行定罪。”說到此處,弘曆重重歎了口氣,道:“朕以為,兄弟之間一直都很和睦,不像皇阿瑪時,那樣爾虞我詐,你爭我奪,原來不是,依然有人未對皇位死心,說真的,朕很失望。”
“皇上對理親王厚待有加,理親王不思君恩,反而欲行不軌之事,辜負皇上所望,本身已經不視皇上為兄弟,皇上無需為他難過。不過臣妾倒是不同意將他鎖拿歸京。”
“這是為何?”弘曆知道瑕月與弘晳不熟悉,不可能為他求情,所以這話,僅僅隻是好奇而已。
瑕月邊想邊道:“密謀造反之事,不可能隻有理親王一人涉及,應該還有其他人,皇上何不先行調查,待得將他的同黨查明之後,再行捉拿,以免有漏網之魚,臣妾甚至懷疑,裡麵有手握兵權之人。”
弘曆沉思片刻,道:“你說的也有道理,但朕一想到弘晳陽奉陰違的所作所為,朕就心中氣憤,恨不能立刻將他打入天牢。”
瑕月勸道:“臣妾知道皇上心中的惱恨,但小不忍則亂大謀,當以大局為重,您說是不是?”
弘曆看著她,忽地笑了起來,瑕月疑惑地道:“皇上笑什麼?”
弘曆笑著搖頭道:“你啊,居然教訓朕識大局起來,可真是膽大。”
瑕月思及自己剛才的語氣,連忙惶恐地道:“臣妾知罪,請皇上……”不等她說下去,弘曆已是道:“朕與你玩笑罷了,莫要當真。”說罷,他皺眉道:“不過,密探已經想方設法去查了,始終隻有眼下這點線索,再拖下去,怕是也不會有進展。”
瑕月思索良久,道:“要不然,派人想辦法打探入理親王營中?”
弘曆訝然看了一眼瑕月,道:“朕也想到這個法子,但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何人合適,此人不僅要在朝中有能夠引起弘晳重視的份量,還要絕對的忠心與機警。”
瑕月抿唇笑道:“臣妾倒是有一個人選,就不知道皇上滿不滿意。”
弘曆精神一振,連忙道:“是何人,快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