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可沒那麼好的酒量……”弘晳話音未落,滿身酒氣的弘晝已經勾住他的脖子道:“咱們兄弟這麼久沒見過,當真連口酒都不肯喝嗎?”
“想要喝酒,有的是機會,隻是你這個樣子,當真不宜再喝了。”弘晳剛說完,就感覺手裡一空,酒瓶已是被弘晝搶了過去,“不陪就算了,你跟他也是一路的人,一個個都恨不得我死,你走!走,我不用你在這假裝關心!”
弘晳雖然一個月才入京一次,對於京中的事,卻通過眼線了如指掌,知道弘晝話中的“他”是指弘曆,心微微動了一下,不過很快便被壓住了,道:“老五,彆瘋了,趕緊回去,否則我可就要讓人將你押回去了。”
“你!”弘晝指著他,“真多嘴,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,押我?信不信我把這些人都給殺了,左右我現在什麼都不在乎。”
麵對他這句話,弘晳沉默了許久方才道:“罷了,既然這樣,我這個做兄長的,就陪你再痛飲一番,走,去我宅子。”
弘晝雖然醉得利害,但話還能聽懂,露出一絲醉笑,再次勾了弘晳道:“還是你好,不像那個老四,當了皇帝就不把彆人放在眼裡,也不想想,他能夠有今日,我出了多少力,任由他呼來喝去,當牛做馬……”他還要再說,弘晳已經捂住他的嘴巴,肅聲道:“瞧瞧你,越說越離譜了,趕緊隨我回去。”
他帶著人將喋喋不休的弘晝給帶回了位於京城的宅子之中,弘晳派人取來幾瓶酒與弘晝對飲,眼見弘晝喝得越來越醉,他試探道:“老五,你說你好端端的為何會與皇上弄成這個樣子,我記得,皇上之前可是最信任你的。”
“為什麼?”弘晝醉眼迷茫地道:“都說伴君如伴虎,真是一點都沒錯,我隻是朝事上與他意見不合,多說了幾句罷了,他就說我妄自尊大,目無君主,一次次針對我,甚至還除了我所有的差事。兄弟……”弘晝一邊苦笑一邊搖頭道:“天家……哪裡來什麼兄弟之情,都是用來騙人的罷了。如今認清了也好,以後他走他的陽關道,我過我的獨木橋。”
“你甘心嗎?”在異樣的光芒在弘晳幽暗的眼眸中閃過,猶如暗夜中一閃而過的流星。
弘晝用力捶著桌子,將杯中的酒都給震了出來,低吼道:“當然不甘心,他的皇位有一半是我替他掙來的,他憑什麼解了我的差事,憑什麼?!”
弘晳勸道:“誰叫他是皇帝呢,自然做什麼都可以,咱們這些做臣子的,除了忍還能怎麼樣。”
“皇帝?”弘晝瞪著通紅的眼睛,道:“彆忘了,咱們都是姓愛新覺羅的,都是聖祖爺的子孫,流著一樣的血,他有什麼資格躍在咱們的頭上。”
“彆說了,萬一這些話傳到皇上耳中,莫說是王爵了,怕是連怕命也會沒有,喝完這些趕緊睡吧,聽我的勸,凡事看開一些,這樣心情才會好。”
弘晝睜著醉眼,澀聲笑道:“是啊,看開一些,否則真怕自己會被活活憋屈死,皇帝……嗬嗬,皇帝……”說到此處,弘晝一頭栽倒在桌上,不省人事。
弘晳盯著醉倒的弘晝,露出若有所思之色,在命人照顧弘晝之後,走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