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的日子,對於瑕月來說,是忙碌而繁瑣的,這麼多人要在同一日行冊封禮,金冊、金印、朝服,哪一樣都不能少,雖說禮部與內務府都會置辦好,但她也得一一過目,以免遺漏,鬨出笑話來。
除此之外,還要分出心思來準備除夕家宴,兩樣事情加在一起,當真是忙得暈頭轉向,貴妃朝服做好之後,她連試上一試的功夫都沒有。
在這樣的緊張忙碌之中,終是到了十二月二十,天色未亮,東西十二宮中就有許多宮殿點起明燈,宮人忙碌進出,為自家主子梳洗。
延禧宮中亦不例外,待得阿羅一番巧手妝扮後,瑕月換上金黃紗平金彩繡金龍袷朝袍,還有朝裙、朝褂、朝袍等,一應皆與皇貴妃製同,隻是色為金黃;隨即知春取來三盤朝珠,蜜珀一、珊瑚二,絛為金黃色。阿羅則取來兩對金龍蟒銜東珠耳飾替瑕月戴上,左右各二,每個金龍銜三等東珠兩顆;之後則是佩戴金約以束發;金約由金箍和後部垂綴的串珠組成,貴妃與皇貴妃一般,鏤金雲十二,串珠三行三就。
最後齊寬小心翼翼地捧上朝冠,冠頂有三層,每層承以金鳳,共有七隻,每鳳飾東珠與珍珠,翟鳥垂珠三行兩就,共用珍珠一百九十二顆。
待得打扮停當之後,知春有些驚歎地道:“奴婢怎麼覺得好象有些不認識主子了,像是變了個人似的。”
齊寬一抬下巴地道:“這是自然,以前主子是嫻妃,過了今日,就是正兒八經的嫻貴妃了,除卻皇後之外,就是宮中頭一人了。”
瑕月起身睨了他一眼,道:“胡說什麼呢,本宮仍是本宮,哪裡有變過。”
知春蹲下身替瑕月將衣裳仔細撫平,隨後笑道:“以前奴婢隻覺得主子美若天仙,如今看來,除卻華美之外,還有一種威嚴,可是讓人不敢久望呢。”
齊寬小聲笑道:“除卻皇上與太後之外,哪個又敢一直盯著咱們主子望,除非是想犯不敬之罪。”
阿羅輕斥:“你們兩個儘貧嘴,時辰差不多了,趕緊扶主子出去吧,彆誤了冊封的吉時。”
嬪妃冊封之處,例來皆是太和殿,鴻臚寺官員會先在太和殿內正中設節案,將妃嬪冊案放於左旁;同時妃嬪宮中也要設節案一張,香這歸案一張。
因為此次受封人數眾多,所以格外隆重,禮部、內閣、欽天監皆有官員候在太和殿中,弘曆則端坐於上,所有妃嬪受冊後,均要向他行跪拜之禮。原本妃嬪還要向皇後行禮,但因皇後在禁足之中,所以此禮免除。
瑕月到的時候,天剛蒙蒙亮,但金氏、黃氏、珂裡葉特氏、陸氏等人皆已經到了,候在宮門外,看到瑕月出現,紛紛向她行禮,瑜嬪在起身時,目光瞥過她身上的貴妃服飾,一絲熱切在眼底流轉;與這身服飾相比,她身上的嬪位朝服,真是寒磣得緊。她在心底暗暗發誓,終有一日,要身穿那身服飾站在太和殿前。
瑕月並不知道愉嬪這番心思,就算知道了,她也會一笑置之,因為……愉嬪有沒有命活到那個時候,都是兩說。
待得冊封禮正式開始後,瑕月是第一個傳入太和殿的人,在禮官的引導下,跪在節案前,由禮部官員捧冊文宣讀,宣畢之後,開始授冊,貴妃為金冊金寶,由宮中女官跪接,隨後授予瑕月,瑕月接過後,朝弘曆行六拜三跪三叩禮。
弘曆抬手溫言道:“嫻貴妃請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