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氏打量著大腹便便的愉嬪,再次道:“其實看愉嬪的肚子,像是雙生子,若真是這樣,那可就是喜上加喜了。”
愉嬪扶著小全子的手起身道:“臣妾也盼是雙生子,可惜周太醫看過,並非雙生胎像。”
“那真是可惜。”在金氏話音落下之時,外頭傳來煙花升空的聲音,一下子將眾人的目光給吸引了過去。
煙花整整燃放了一柱香的功夫方才止歇,雖不及前年那般新奇,但勝在絢麗多姿,美侖美奐。
待得煙花燃放完,家宴到了結束之時,在淩若與成太妃相繼離席後,弘曆亦站起身來,瑕月等人連忙起身恭送,之後眾人陸續離席,瑕月是最後一個離開的,待她拖著疲憊之軀回到延禧宮時,愕然發現弘曆竟然坐在殿中看書,一時之間幾乎以為自己走錯路來到了養心殿。
弘曆擱下手中的書,笑道:“怎麼了,看到朕有這麼吃驚嗎?”
瑕月回過神來,連忙屈膝行禮,隨即道:“臣妾沒想到皇上會來臣妾這裡,您不是該在養心殿嗎?”
“朕在養心殿也是一個人,倒不如來你這裡,還能說說話。”說罷,他打量了瑕月一眼,伸手道:“很累嗎?”
瑕月上前握住他寬厚的手掌,道:“是有一些,待會兒睡上一覺便沒事了。”
“朕知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,過了今夜之後,宮裡應該沒什麼事,你可以趁機好好歇歇。”
“嗯。”瑕月應聲之餘,看了一眼弘曆擺在桌上的書冊,這才發現並非她以為的書籍,而是一份禮單,她好奇地道:“皇上,這份可是今年的歲禮?”所謂歲禮,就是過年之前,文武百官、王公大臣,呈送給皇帝與太後的禮。
“不錯,正是歲禮的禮單。”在說這個的時候,瑕月留意到弘曆臉色變了一下,關切地道:“皇上,是否有什麼不妥?”
弘曆遲疑片刻,道:“你看看弘晳送來的禮是什麼。”
瑕月依言取過禮單仔細翻閱,待得看到弘晳之名時,瞳孔微微一縮,在其名字之下,赫然寫著:鵝黃肩輿一乘。
鵝黃乃是皇帝的專用色,和碩親王以下,非皇帝特賜或特許,不可擅自使用鵝黃色;弘晳擅製鵝黃肩輿,已是犯了大忌。
弘曆冷聲道:“瞧見了嗎?真當朕不知道他的野心嗎?他自以為是舊日東宮嫡子,居心叵測,若是朕不受這乘肩輿,他怕是要留著自己用了。”
“那依皇上之意,是否即刻將理親王抓捕歸案?”麵對瑕月的詢問,弘曆重重一拍桌案,寒聲道:“朕雖恨不得立刻將他抓了,但現在還不是時候,一定要等弘晝查清楚還有哪些人與他合謀之後,再一舉成擒,省得往後再出幺蛾子。”
瑕月點頭,合起禮單交給一旁的四喜,隨後道:“和親王智勇雙全,臣妾相信他一定可以為皇上查清理親王的同謀,斷然不會讓他們動搖大清天下。”
弘曆深吸一口氣,頷首道:“若是人人皆可如老五這般,朕哪裡還用費這麼多神。”
瑕月抿唇笑道:“皇上可是好貪心呢,多少皇帝終其一生連一個可信的兄弟都尋不到,您卻要人人如和親王一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