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曆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,臉色陰晴不定,瑕月思索半晌,道:“皇上,這件事甚是複雜,一時難以分清孰真孰假,再加上嘉妃現在生死未卜,令人憂心難安,這會兒實在不是審查這件事的最好時候,還是等方太醫他們為嘉妃診治之後再說吧。”
“也好。”這般說了一句,弘曆不再言語,他不出聲,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言語,一時之間,偏殿靜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。
如此等了約摸半個時辰後,宋子華進來道:“皇上,微臣與方太醫已經查知嘉妃娘娘乃是中了一種名為馬錢子的毒,這會兒宋太醫正在極力救治,至於能否安然……”他澀聲道:“恕微臣不敢確保。”
弘曆臉色陰沉地道:“既已知嘉妃所中何毒,為何還不能確保解毒?”
“原本中毒之後若是及時診治,馬錢子並非無解之毒,但那是指毒由咽喉而入,這一次,嘉妃娘娘是直接經由血液中毒,毒性發作的時間遠比自口而入要迅速的多,所以……”他跪下道:“還請皇上恕罪!”
“朕不管你們用什麼法子,總之一定要救活嘉妃性命!你們是太醫,不是江湖上的遊方郎中。”麵對弘曆不容置疑的話語,宋子華無奈地道:“是,微臣定當竭儘全力。”
在這一段短暫的言語後,偏殿再次陷入令人難受的靜寂之中,愉妃一直盯著小幾上的那兩件衣裳,不知在想些什麼。
這一次等待的時間很長,直至午時將至,方才看到宋子華再次出現,弘曆迫切地道:“如何?可是已經無恙了?”
“得蒙皇上庇佑,方太醫已經解了嘉妃娘娘身上的毒,娘娘此刻已經無恙了,隻是身子還很虛弱,需要好生調養。”
聽得這話,弘曆鬆了一口氣,快步往暖閣走去,餘下眾人也趕緊跟去,瑕月在阿羅耳邊低聲說了一句,後者微一點頭,故意走慢幾步,來到神色不安的黃氏耳邊,壓低了聲音道:“娘娘,主子讓您彆擔心,她會想辦法定嘉妃的罪。”
見走在前麵的愉妃回頭朝他們這邊看來,黃氏不便言聲,隻是點了點頭。待得來到暖閣後,雖說對金氏抱有疑心,但看到麵無血色的金氏,弘曆心中還是為之一軟,關切地道:“你沒事就好了,如何,還難受嗎?”
金氏虛弱地道:“多謝皇上關心,臣妾沒事了。”說著,她朝弘曆伸出手,含淚道:“臣妾剛才好怕,以為……以後都見不到皇上了。”
弘曆握住她冰冷的手,溫言道:“有方太醫和宋太醫在,你怎麼會有事呢,彆胡思亂想了。”頓一頓,他道:“剛才柳眉說,你們是在爭搶衣裳時,被繡針刺到手,從而沾染了衣上的毒是嗎?”
金氏想了想道:“當時的情況很混亂,臣妾也不知到底是不是那衣上的毒。”
弘曆微一點頭,命人將那兩套小衣擺放在桌上後,命方宋二人檢查,看究竟是否衣上有毒。
二人依言檢查之後,確認其中一套衣上有馬錢子的毒,在方太醫話音落下後,金氏哽咽地道:“臣妾當真是做夢也沒想到,儀妃姐姐竟然會做那樣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