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德祿沒有理會她,朝麵色陰沉的弘曆磕了個頭再次道:“皇上,奴才知道以奴才的身份沒資格說這些話,但奴才實在不想看到主子受了那麼大的傷害,還要被人蓄意針對,主子是冤枉的。”
“是否冤枉,朕自會查知,至於貴妃……”弘曆看了瑕月一眼道:“朕相信貴妃不是循私偏坦之人,你大可放心,就算真是如此,還有朕在,朕自會主持公道。”
康德祿一怔,他沒想到自己說了這麼多,居然還未挑起弘曆對瑕月的疑心,有心想要再說,但眼見弘曆神色不豫,隻得咽下嘴邊的話,點頭答應。
在命宮人各自散去後,瑕月道:“皇上,臣妾想到一個問題,想問柳眉幾句,可以嗎?”
“你有什麼話,儘管問就是了。”在得了弘曆的應允後,瑕月走到柳眉麵前,道:“你說嘉妃在爭搶衣裳的時候,不甚被你拿在手中的繡針刺破了手指,從而中毒是嗎?”
“是!”柳眉哽咽地道:“都是奴婢害的主子中毒受苦,奴婢當時若是小心一些就好了。”
瑕月不置可否地點點頭,隨後道:“換句話說,當時爭搶的,是錦屏已經換掉的衣裳對不對?”
柳眉依言道:“不錯,她將衣裳換成塗有馬錢子毒的時候,被奴婢發現,從而起了爭搶,這個奴婢剛才就說清楚了。”
瑕月似笑非笑地道:“那本宮可真是好奇的,依你所言,未曾取下繡針的,是你家主子所帶來的那一套小衣;儀妃調包的那套衣裳裡怎麼會有繡針呢?難不成,那麼湊巧,儀妃也將針忘了在衣裳裡嗎?”她剛才在腦海中將柳眉的話,翻來覆去回憶了許多遍,終於讓她抓到這個漏洞。
柳眉渾身一顫,攥緊垂在身側的雙手,慌聲道:“奴婢也不清楚,不過當時在正殿爭搶時,主子拿來的那套衣裳也在,或許是那個時候扯下來的。”
瑕月抬一抬眉,道:“哦?當真是這樣嗎?”
“是。”待得柳眉硬著頭皮說出這個字後,瑕月命阿羅取來無毒的那套衣裳,裡裡外外仔細看一遍,隨後遞給弘曆道:“皇上,在這件衣裳上,所有線頭都很整齊,一看便知是剪子剪斷的,並無柳眉所言,扯斷的痕跡。”
弘曆接過細看,果如瑕月所言,冷眸道:“柳眉,這一點,你又做何解釋?”
柳眉心下越發慌亂,吞吐道:“奴婢……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,或許是扯下來時,斷口比較平整,所以看不出來。”
瑕月冷笑道:“你不是不知道,而是你所說的一切,根本都是謊言虛語,想要謀害五阿哥的人,不是儀妃,而是嘉妃!”
聽得這句話,柳眉急急否認道:“不是,與主子無關,主子什麼都不知道,一切都是儀妃動的手腳。”
瑕月盯著她道:“這塊料子,是本宮送給儀妃的,一旦五阿哥因此出了事,追查下來,不止儀妃有事,本宮也脫不了乾係。一石二鳥……嗬,柳眉,你家主子想得可真是深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