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愉妃這番話,瑕月大為詫異,若非親耳所聞,定會以為是彆人在開玩笑,愉妃有多緊張五阿哥,她最是清楚不過,如今明知道金氏起心要害她的兒子,竟然還為她求情,實在是不可思議。再者,愉妃並不是寬宏大量之人,更不是以德報怨的聖人,當真是匪夷所思。
莫說是她,就連弘曆也大為意外,愕然道:“你……想要朕放過嘉妃?”
“是。”愉妃歎了口氣,道:“冤冤相報何時了,臣妾不想一直活在痛苦之中,更不想永琪尚在繈褓之中就背負罪孽,所以鬥膽請皇上饒恕嘉妃這一次。”
金氏眸中掠過一絲異色,隨即大聲哭泣了起來,掙紮著想要從床上下來,卻因為手腳無力而滾落在地,她完全不顧身上的疼痛,隻是不停地朝愉妃叩頭,“想不到我這樣害你們母子,你還幫我求情,與你相比,我真的很該死,我……我根本不配做人!”
愉妃上前,與冬梅一起將她扶上床,歎然道:“知錯能改,善莫大焉;隻要你從此痛改前非,就不枉本宮今日替你求情。”
金氏連連道:“我知道,以後我吃齋念佛,一心向善,絕對不再做害人之事,否則就叫我天打五雷轟,不得好死!”
“什麼不得好死,彆說這樣嚇人的話了。”在安慰了金氏後,愉妃再次對弘曆道:“皇上,能否看在臣妾與永琪的麵子上,饒恕嘉妃這一回,從輕發落?”
瑕月見弘曆露出猶豫之色,怕弘曆真的被她說動,連忙道:“嘉妃犯下彌天大錯,若是就這麼放過,宮中還有什麼規矩可言?”
“臣妾明白娘娘的意思,但臣妾總以為,凡事皆該心存善念,趕儘殺絕這種……實在有違天和。再者,皇上您也知道永琪身子一向孱弱,若是能夠多做一些善事,他的身子說不定會好起來。”說罷,她一臉懇切地道:“皇上,就當是為永琪積福積德好不好?”
弘曆沉吟未語,黃氏忍不住道:“皇上,嘉妃用心歹毒,手段狠辣,這種人萬萬不能輕恕,還請皇上稟公處置。”
愉妃看著她道:“本宮明白儀妃姐姐的心情,但得饒人處且饒人,何必這樣咄咄逼人呢?還有,若是嘉妃死了,三阿哥誰來照顧,扔去阿哥所還是再隨便尋一個人照顧他?儀妃姐姐,你也撫養著四阿哥,應當知道,這對於一個孩子來說,是多麼殘忍的事。不錯,嘉妃有錯,但三阿哥沒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地方,你就不能為他考慮些許嗎?”
瑕月走過來道:“可是誰敢保證她這一次是真心悔改,萬一是假的呢?到時候,又會有人受她的害。敢問愉妃一句,這個責任你擔得起嗎?”
“臣妾……”愉妃遲疑地看了金氏一眼,隨即咬一咬牙道:“若果真發生這樣的事,就由臣妾來擔這個責任,到時候,聽憑娘娘處置就是了!”
金氏極其感動地道:“請貴妃娘娘放心,臣妾萬萬不敢再做錯事,否則就讓臣妾……”
瑕月抬手道:“你不必在本宮麵前發什麼誓言,本宮從你眼中看到不甘、看到痛恨、看到憤怒,唯獨沒有看到後悔,你讓本宮怎麼信你?!”
愉妃輕聲道:“娘娘這樣說,會否太過偏頗了一些,臣妾並不曾看到娘娘所說的那些,相反,嘉妃一直都對之前所做的事後悔不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