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全子明白她的意思,當即道:“主子,依奴才所見,還是死人更牢靠一些,而且這樣一來,可以更加坐實災星一說。”
愉妃睨了他一眼,道:“當中有不少是京中的名商甚至是官家,出入皆有人跟隨,豈是說殺便能殺的。”
這下小全子也沒了主意,慌聲道:“那……那可怎麼辦?難道就由著和親王查下去嗎?萬一讓皇上查到真相,就無法收場了。”
愉妃沒有理會他,起身走到炭盆前,於撲麵而來的熱意中,她徐徐閉上了雙目,心思在這樣的靜默中飛速轉著。
原本這件事,她有十拿九穩的把握,但弘晝的插手,令事情變得複雜起來,一個不好,季長明……該如何是好?
在自鳴鐘響起之時,愉妃終於想到了辦法,冷聲道:“去拿紙筆來。”
冬梅正欲下去,愉妃忽地又道:“慢著,去取明礬來,另外將本宮收在櫃中的一個平安符取來。”冬梅不敢多問,依言將東西取來,愉妃寫完之後,當即命小全子送出宮去。
小全子剛踏出宮門,便被弘晝派去的人給盯上了,在途經東街之時,護衛故意與之迎麵相撞,神不知鬼不覺地取走了小全子懷裡的書信。
弘晝從疾奔回府的侍衛手中取過書信,取出信紙之後,卻發現是一張白紙,上麵一個字都沒有,站在一旁的護衛看到白紙極為愕然,不等弘晝發問便道:“屬下從小全子懷中取了信之後,就立刻趕回來交給王爺了,當中沒有停留也沒有任何人靠近過屬下身側,不可能有人將信調包的。”
弘晝思索片刻,道:“去取水來。”
待得護衛取來清水後,弘晝將信紙平鋪放入水中,他曾見過弘晳與允祿等人往來的書信,一些涉及機密的事,都是用明礬水所寫,寫好晾乾之後,信紙上的字跡就會隱匿起來,看著就像一張普通的白紙一般,可是一旦遇到水,那些字跡就會重新顯現。
弘晝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張紙,在浸透了水之後,顯然慢慢浮現出字跡來,弘晝還來不及高興,神色就變得極其難看,因為信紙上隻有五個字――和親王安好!
“可惡!”弘晝恨恨將銅盆打翻在地,任水濺得滿地都是,護衛連忙跪下道:“屬下辦事不力,請王爺降罪!”
弘晝臉頰抽搐地道:“與你無關,是本王太低估了這個女人,沒想到她心思如此縝密,一早料到本王會派人盯住小全子並設法取走信件,所以她故意用這樣一封信做餌,引本王上當;真正的信,此刻恐怕已經送到額爾吉圖手中。”
護衛垂首道:“王爺,屬下可以等入夜之後,設法去將信偷來。”
弘晝搖頭道:“沒用的,以愉妃的心思,一定會在看完後毀掉那些信,哪裡會留著讓咱們發現。不過,隻要季長明這條線還在,本王就有辦法揪出她的狐狸尾巴,你給本王好好盯著季長明,任何一點小事都不要放過。”
翌日,朝上依舊是一片爭議之聲,越來越多的人要求弘曆除去瑕月腹中的“災星”,從而保得天下太平,雖然弘曆最終壓住了這件事,但弘晝看得出,弘曆壓的已經越來越勉強了,隻怕過不了多久,這件事就會全麵爆發出來,到時候,瑕月的孩子……弘晝暗自歎了口氣,希望他可以在那之前找出流言的真相。
在將這兩日查得的事情稟報給弘曆之後,弘晝去慈寧宮給淩若請安,後者剛剛從佛堂出來,看到他在,微微一笑道:“今日怎麼想到來看哀家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