瑕月心亂如麻,畢竟這關係著長樂的性命,她實在難以決定,但同樣的,時間拖得越久,對長樂越不利;那麼小的一個孩子,體內根本沒多少血,若是再拉幾次血便,哪裡還會有命。
許久,她看向宋子華,道:“宋太醫,從本宮進宮開始,一直是你在為本宮調理身子,本宮能夠懷上長樂,也是多虧了你尋來的古方,本宮信任你的為人與醫術,所以,本宮想問問你的意見,如果不用徐太醫所言的方子,長樂有多少生存的機會。”
宋子華感激瑕月的信任,拱手道:“微臣不敢欺瞞娘娘,若是照此下去,小公主生存的機率不足兩成,雖然徐太醫所言的法子有危險,但在這種情況下,微臣以為可以一試。”
“好!”宋子華的話令瑕月下定了決心,朝容遠欠身道:“長樂就拜托徐太醫了,若徐太醫能夠救她性命,本宮此生都會感念徐太醫的恩德。”
“娘娘言重了。”既然已經決定了,容遠不再多言,當即命人取來文房四寶,執筆開方,因為每一味藥都需要適量的減少,甚至還要再加其它藥中和當中的剛猛藥性,所以他開得很慢,往往寫一味藥就要斟酌很久,瑕月雖然著急,卻也不敢催促,耐著性子在一旁等待。
足足過了一盞茶的功夫,藥方終於開好了,在命宮人取藥煎服之後,容遠又與方太醫等人商量,想要達到最好的藥效,就得配合針灸,而且針灸也可以相應控製藥效的散發,對長樂算是一重保障;但隱藏在眾多好處背後的是施針的難度,畢竟那是一個才出生二十餘日的嬰孩,不可以常理揣之,哪怕是之前幾次簡單的施針,方太醫等人也很小心的控製了力道與深度。
一直等到弘曆下朝回來,容遠等人才算商議出了結果,而昏睡不醒,氣息奄奄的長樂也被放在了床上,弘曆在得知瑕月的決定後,什麼都沒有說,隻是緊緊握住了瑕月冷如寒冰的手。
未過多久,煎好的藥端了上來,瑕月親手喂長樂喝藥,這一次喂得異常艱難,昏睡中的長樂始終不肯張嘴,一碗藥下來,隻有小半灌入腹中,剩下的皆順著嘴角流了下來。
瑕月在將空碗遞給宮人後,道:“徐太醫,可要再命人去煎?”
“不用了,雖然流出許多,但喝下去的那些應該足夠了。”如此說著,他與方太醫一起取出銀針,所有下針的動作都要快與準,所以兩人各施其針是最好的法子。
兩人小心翼翼地控製著下針力道,以免傷到長樂,待得兩人收針之後,瑕月緊張地道:“如何,長樂是否沒事了?”
容遠與方太醫均是沒有說話,隻是緊張地注視著長樂,過了片刻,一直無甚反應的長樂突然“哇”的一聲哭了起來。
聽到哭聲,容遠臉上浮現出一抹喜色,拱手道:“恭喜娘娘,小公主能夠醒轉,應該是藥起效了。“
瑕月驚喜地道:“也就是說長樂沒事了是不是?”
“是,其實那些藥的量足以化去小公主體內的夾竹桃之毒,關鍵隻在於小公主能否承受住那份藥力,如今看來,小公主鴻福齊天,度過了這一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