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靜萱盯了許久,幾次伸手欲去拿,途中都縮了回來,眸中透著一絲恐懼,一旦她握住這個東西,就不能再回頭了,但是……她身後還有路嗎?
前途未知,身後一片黑暗,她唯一能做的,就是繼續走下去,不是嗎?
想到此處,魏靜萱狠一狠心,伸出顫抖的雙手緊緊握住那個油紙包,眼眸之中一片陰厲狠決之色,這是她最後的機會,一定要搏一搏。
在得了愉妃一番勸慰後,明玉的病漸漸有了起色,其實說到底,風寒隻是個誘因,最主要的問題在於心中,隻要她自己散去鬱氣,自然就會好起來。
不過明玉並非真的散去鬱氣,而是將鬱氣強壓下來,她不想讓瑕月好過,更不想因為自己與弘曆置氣而讓瑕月有可趁之機,尤其是再過幾日就是家宴了,她若因病不去,必會讓剛剛受封為皇貴妃的那拉瑕月出儘風頭,這種事情,她萬萬不允。
十二月二十七這日,弘曆來看明玉,見她精神漸好,且神色平靜,不再似之前那樣激動,甚是欣慰,囑她好生歇息,以便出席家宴。
待得明玉一一答應後,他道:“你先歇著,朕去看看永琮,好幾天沒見到這個孩子了。”
明玉雖擔心他又帶著永琮去延禧宮,但當著弘曆的麵不便多說,隻得點頭答應,隨即目送弘曆出去。
永琮看到弘曆,很是高興,抱著弘曆的脖子不肯下來,弘曆撫著他小小的辮子,眸中儘是寵溺之色;這個孩子就與當初的永璉一樣出色,他相信,將來一定可以承繼祖宗打下來的江山大業。
正自想著,永琮瞅著他,輕聲道:“皇阿瑪,姨姨……”
弘曆在將他抱得更好一些後,笑道:“怎麼了,想你姨娘了嗎?”
永琮連連點頭,隨後又咬著手指道:“糖,姨姨,糖。”
弘曆好笑地刮著永琮小小的鼻梁道:“你這個孩子,到底是想姨娘還是想吃龍須糖啊?”
永琮嘻嘻一笑,使勁把頭往弘曆懷裡拱,後者看到他這個調皮的樣子,笑言道:“好了,彆再撒嬌了,皇阿瑪帶你去看姨娘,還有吃你最喜歡的龍須糖。”
永琮高興不已,兩隻眼睛笑成了月牙,在弘曆抱著永琮離開後,嬤嬤趕緊去了內殿稟報,聽得弘曆果然又這樣後,明玉緊咬了銀牙,在咬到牙根發酸後,方才寒聲道:“本宮還真是沒料錯,皇上嘴上說不帶永琮去延禧宮,結果……”
魏靜萱安慰道:“主子息怒,其實與以前相比,皇上已經很少帶七阿哥過去了,就說這個月吧,還是頭一回呢,可見皇上還是記著對您的承諾。”
明玉沉默片刻,歎了口氣道:“如你所言,記得,但不再如以前那樣重視,本宮能夠感覺到,皇上心中的天平,正在不斷偏向那拉瑕月。”說到這裡,她撫著臉頰,喃喃道:“靜萱,本宮是不是變得很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