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靜萱覷了她一眼,試探地道:“那皇上可有說什麼?”
聽得這句話,明玉當即擱下茶盞,抓著魏靜萱的手緊張地道:“皇上說要廢本宮後位;靜萱,現在要怎麼辦,皇上會不會真的廢了本宮?本宮好怕!”
明玉抓得很緊,十個指甲幾乎都掐進了魏靜萱肉裡,後者忍著慌忙與疼痛道:“主子您彆擔心,冷靜一些,皇上除了說要廢您後位之外,還說了什麼?”
在她的勸慰下,明玉勉強冷靜了下來,斷斷續續的將剛才的話複述了一遍,紀由看著魏靜萱,小聲道:“姑姑,皇上難道真的要廢主子?”
魏靜萱搖頭道:“皇上雖然說得狠厲,但始終還是留了一絲餘地,否則剛才就不會這麼走了。”
聽得這話,明玉抬起滿是淚痕的臉龐,一臉希翼地道:“你是說,皇上還是會原諒本宮?”
魏靜萱無奈地道:“奴婢說不準,但是這個可能性還是有的,主子不必太過絕望。不過接下的時間,主子千萬要當心了,萬不可再觸怒皇上,以免火上澆油。”
明玉此刻已經沒了主意,魏靜萱說什麼她就應什麼,待她止了哭泣後,魏靜萱扶著她到床上歇著,隨後與紀由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。
在走到無人之處時,紀由緊張地道:“姑姑,這可怎麼辦啊?皇上若真怪罪下來,主子頂多就是打入冷宮,咱們可就慘了,會不會被活活杖斃啊?或者……”他瞅了一眼夜色中黑黝黝的河麵,縮著脖子道:“直接扔進河裡喂魚?我還不想死,姑姑,你可一定要幫著想想辦法啊!”
“我這不是正在想嗎?”魏靜萱也很是心煩,不斷地來回走著,過了一會兒道:“這會兒我也沒什麼法子,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”見紀由仍是一臉不安的樣子,她又道:“彆太過擔心了,或許什麼事情都不會有,畢竟皇上那麼愛重主子,應該不會苛責;若真有什麼事,我也一定會想辦法幫你。”
聽得這話,紀由心裡總算有了些許安慰,無奈地道:“也隻能這樣了。”
“行了,趁著天還沒亮,回去再睡會兒吧,省得明日裡沒精神,我聽說明兒個午後就要到楊州了。”在打發紀由離去後,魏靜萱也回了住處,船上不比宮中,沒那麼多地兒,宮人睡得皆是通鋪,在魏靜萱離去的時候,其他宮人也都醒著,此刻見到魏靜萱進來,連忙問她是怎麼一回事,為何容悅居會有這麼大的動靜,且好似有人爭吵一般。
“沒什麼,不過是一點小事罷了,睡吧。”隨口敷衍了一句,魏靜萱倒頭便睡,見她這樣,宮人也隻得無奈地睡下。
在身邊相繼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後,魏靜萱卻是睜開了眼,盯著頂上的木板出神,今夜之事,給了她很大的衝擊,紀由的擔心沒錯,一旦弘曆真決定治罪明玉,他們這些做下人的,絕對難逃一劫;就算不治罪,也不見得會放過他們,他們此刻就像風浪中的一葉扁舟,隨時可能被淹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