瑕月顧不得擦拭,替弘曆拍著後背,待他吐完之後,方才替他拭淨唇邊的殘留之物,搖頭道:“說什麼一醉解千愁,依臣妾看,明明是遭罪才是,醒來後還不知怎麼頭痛呢!”說罷,她想起剛才的事,連忙又問道:“皇上,您還沒告訴臣妾對不起誰人呢?”
這一次,任何瑕月怎麼問,弘曆都沒有回答,鼻翼間發出陣陣鼾聲,顯然是徹底睡著了。
瑕月無奈,隻是壓下疑惑,注視著熟睡中的弘曆,手指沿著他的輪廓緩緩劃過,平日裡威嚴持重的皇帝,在此刻看起來,就如一個大孩子,毫無心機與皇帝的威脅,那麼單純與乾淨。
單純、乾淨――想到自己竟然用這兩個詞形容弘曆,瑕月不由得輕笑出了聲,夏晴端著解酒茶進來的時候,正好看到這一幕,她怔忡了一下,隨即走上去道:“主子解酒茶煮好了,但是皇上這樣子,怕是喝不下去。”
瑕月看了一眼,道:“沒事,你幫本宮將皇上扶起,本宮來喂。”
夏晴依言扶著醉酒不醒的弘曆半坐在床上,瑕月勺著解酒茶一點一點地喂弘曆喝下去,她喂得很慢,不過這樣也令弘曆在迷糊之中喝下去了大半,隻一小部份從嘴角滲了下來。
待得最後一勺喂完後,瑕月擱下碗道:“好了,這樣皇上明兒個醒來,頭就不會那麼痛了。”
夏晴看著她道:“您待皇上真好,奴婢以前在坤寧宮侍候時,經常看到皇上對皇後關懷備至,但反之……就很少了。”
瑕月笑一笑,起身走了出去,在走到西廓院之時,她忽地道:“皇上是本宮的夫君,本宮待他好是應該的。”她看了夏晴一眼,溫然道:“等以後你有了夫君,就會明白。”
夏晴垂一垂頭,沉聲道:“奴婢沒想過這個。”
“本宮知道你的心思,不過等報了仇,你難道還打算孤身一人,待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之中嗎?”不等夏晴回答,她又道:“你雖聰明,但性子太好,並不適合留在宮中,相反,魏靜萱就是天生適宜待在這種爾虞我詐之地的人。”
夏晴眼中閃動著森冷的恨意,咬牙道:“奴婢不會讓她一直這麼得意下去的,天若不罰,就由奴婢來罰。”
瑕月輕拍著她攥緊的手,道:“彆太心急,更不要一時衝動壞了大事,相信本宮,一定會有機會。”
“奴婢知道。”夏晴並不知道,在她們說魏靜萱的時候,她正悄悄來到愉妃所居的西院,一見到愉妃便迫不及待地跪下道:“娘娘,您救救奴婢!”
冬梅蹲在地上,執玉輪替愉妃按摩著腿腳,聽得她這話,諷刺地笑道:“魏靜萱,說句實話,主子救你的次數還少嗎?”
愉妃涼聲道:“冬梅,魏姑姑乃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人,你怎如此與她說話?還不自己掌嘴。”
冬梅知道愉妃並不是真的怪責自己,輕輕摑了臉頰兩下,低頭道:“奴婢知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