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妾沒事,待會回去歇一會兒就好了。”頓一頓,她又道:“天色不早了,臣妾扶您起來。”
弘曆點點頭,就著她的手坐起身來,揉一揉額頭道:“很久沒有喝這麼多酒了,幸好有你替朕按摩,否則朕這會兒還頭痛的起不了身呢。”
四喜端了銅盆進來,瑕月絞過麵巾遞給弘曆,道:“皇上一向不貪杯的,怎麼這次喝了那麼多?”
弘曆動作一滯,旋即若無其事地取過麵巾,道:“江南米酒回味悠長,一向有名,不知不覺間就多喝了幾杯,哪知道後勁那麼大。”說罷,他想起瑕月剛才的一句話,有些不安地道:“朕喝醉的時候,可有說了什麼?”
瑕月眸光微閃,道:“有啊,皇上說了許多呢,還將臣妾認做是皇後。”
弘曆身子一震,還未拭臉的麵巾從手間掉落,他看也不看,起身走到瑕月身前,抓著她的肩膀緊張地道:“朕將你認做皇後?朕說了什麼?”
弘曆這個樣子,令瑕月越發肯定他有事瞞著自己,當下道:“皇上說了什麼難道自己不記得嗎?”
“朕……”弘曆張嘴欲言長樂之事,卻在出口之時,生生忍住,改而道:“朕喝得什麼都不知道了,哪裡會記得自己說過的酒話。”說著,他又問道:“朕與你說了什麼?”
瑕月似笑非笑地道:“皇上怎麼一直在問這個,難不成有什麼事情不能讓臣妾知道?”
弘曆不自在地笑笑,“哪有這回事,朕不過是隨意問問罷了。”雖然他沒有從瑕月口中套出話來,不過從瑕月的言行舉止之間,可見她還不知道那件事。
唉,雖說有些對不住,但在自己想清楚是否廢後之前,隻能先行瞞著,但是……隱瞞一時容易,隱瞞一輩子呢?他可以做到嗎?
瑕月見弘曆一直都不肯說,曉得問不出什麼,遂道:“其實皇上也沒說什麼,除了把臣妾認錯皇後之外,還說對不起什麼人,至於是誰,臣妾可就不知道了。”
弘曆眸光一鬆,道:“原來是這個,朕還真是對不起一個人,也不知她肯否原諒朕。”
瑕月好奇地道:“天底下還有不肯原諒皇上的人嗎?”
弘曆眼底掠過一絲笑意,口中則是歎著氣道:“是啊,偏偏這種事又強迫不得,或許她這一輩子都要怪著朕了。”
瑕月越聽越覺得好奇,試探地道:“這個人……皇上能不能告訴臣妾?”
弘曆打量著她道:“你當真想知道?”
瑕月點頭道:“是啊,不過若是有所不便,就當臣妾沒問。”
“倒是沒不便,其實……”弘曆嘴角噙了一縷笑意道:“朕對不起的那個人,就是你嘍。”
“臣妾?”瑕月愕然指著自己,脫口問道:“皇上何時對不起過臣妾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