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不會有事的。”弘晝盯著昏迷之中神色不寧的瑕月,輕聲道:“瑕月,以往那麼多事你都熬過來了,我相信,這一次,你也一定可以,對不對?”他伸手想要去握瑕月的手,卻在將要碰觸之時,憶起彼此的身份,強行收了回來。
婦人在一旁看得好生奇怪,明明那樣關心,卻又說不是夫妻,還不許她再提及,真叫人想不明白。
弘晝問婦人又要了一塊麵巾,絞濕之後不停擦拭著瑕月的臉頰與雙手,希望可以將溫度稍稍降下一些,與此同時,他在瑕月耳邊不停地說著,讓她一定要撐下去,“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,我已經讓人送信去行宮了,皇上一看到信,就會立刻派人來接我們,到時候就沒事了。”
不知是否聽到了弘晝的話,昏迷之中的瑕月發出含糊不清的喃語,弘晝湊近聽了好幾遍,方才聽出兩個字來――皇上。
看到瑕月昏迷之中仍然心心念念記著弘曆,弘晝心裡酸酸澀澀的,說不清是什麼滋味,努力擠出一抹笑容,在瑕月耳邊道:“放心吧,皇上很快就來了。”
在他的言語下,瑕月神色變得寧靜了一些,弘晝正欲起身去絞麵巾,右手忽地被人抓住,抓著他的人,不是彆人,正是瑕月,她嘴裡含糊地道:“不要走……皇上……不要走!”
她抓得很緊,弘晝掙紮了幾下未能掙開,反倒令她皺緊了雙眉,弘晝怕強行掙開會弄傷了瑕月,隻得由她抓著。
弘晝睇視著瑕月清瘦的臉頰,內心幾番掙紮,另一隻手終於還是撫過她的發際,輕聲道:“我不會走的,你好生歇著,很快……很快皇上就會來接你,到時候有太醫為你診治,很快就會好起來了。”
就在這個時候,外麵傳來門開的聲音,隨即聽到一陣急切的腳步聲,緊接著簾子被人撩了起來,一臉焦急的弘曆出現在屋中。
弘曆一得到消息,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,這會兒看到弘晝果然安好無恙,大為歡喜,快步進來道:“老五,你果然沒事,太好了!”
看到弘曆,弘晝也是歡喜不已,激動地道:“臣弟見過皇上,這一次臣弟與皇貴妃饒幸得鐘大哥夫婦相救,才能夠平安。”
弘曆頷首,正欲說話,忽地看到緊緊抓著弘晝手腕的那隻素手,以及那隻素手的主人,臉色頓時沉了下來,弘晝也發現了這個事,連忙解釋道:“皇上,皇貴妃落水多時,被救上來後一直高燒昏迷,臣弟擔心她有事,所以過來看看,哪知皇貴妃誤將臣弟認做是皇上,所以才……”
弘曆抬手打斷他的話,“行了,不必多說。”
如此說著,弘曆來到近前,眸光溫柔地睇視著昏迷不醒的瑕月,撫過她滾燙的臉頰,正欲將她抱起,瞥見瑕月一直未曾鬆開的手,弘曆的臉色再次變得陰沉起來,尤其是在想起弘晝不顧自身安危,下河救瑕月的事,他收回手,冷然道:“四喜,立刻找人來將皇貴妃抬回去,另外,拿一百兩金子來給鐘氏夫婦,以做答謝。”
說完這句話,弘曆拂袖走了出去,弘晝與他自幼一起長大,哪裡還會不明白他的心思,分明不相信自己剛才的解釋,弘曆對他與瑕月早就有了疑心,此刻又看到這一幕,更是疑上加疑。
唉,也是他多事,若是不來看瑕月,就什麼事情都沒有;起疑容易,釋疑難,如今也不知要怎麼做才能消去弘曆的疑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