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管怎樣,在百官眼中,富察氏永遠是對,本宮永遠是錯,誰讓本宮有一個那樣的出生;這些年若非皇上與太後護著,本宮早就已經被廢入冷宮。”
齊寬惱恨地道:“這些人真是不講理,也不知這些年的書都讀到哪裡去了。”頓一頓,他又道:“那依主子之見,皇上……會答應嗎?”
對於他這個問題,瑕月默然未語,正在這個時候,外頭突然傳來太監一慣的尖細聲音,“皇上駕到!”
瑕月連忙起身迎接推門走進來的弘曆,後者扶住她,溫言道:“皇貴妃不必多禮,坐著吧;朕今日來,是有一件事想與你商量。”
瑕月依言落座後,切聲道:“不知皇上有何事吩咐?”
弘曆沉默了一會兒,道:“此事……是關於皇後的。”
瑕月心中一沉,該來的果然是來了,她壓下心中所思,一臉茫然地道:“敢問皇上,不知是何事?”
弘曆遲疑片刻,道:“朕之前曾與你說過,要廢明玉後位,但是如今明玉已經死了。說起來,她的死,朕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,甚至可以說是朕逼死她的。”他吸了一口氣,壓下心中的難過道:“人既已死,再追究生前的恩怨已無意義,所以……朕想要賜皇後最後一份哀榮,讓她可以安安心心的走。”見瑕月垂目不語,又道:“朕知道,這樣做會令你很為難,畢竟,長樂……是親手所害,但她畢竟是朕的結發妻子,又曾為朕生下兩個兒子,朕不能一點情份都不念,瑕月,朕知你最是善解人意,寬宏大度;所以,這一次,朕希望你可以同意此事。”最後一句話,弘曆說得甚是心虛,殺女之恨,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消去的,若瑕月真的不同意,他也不會過多責怪,畢竟這是他強人所難了;隻是,他心裡會留下永遠的遺憾,畢竟,他為了瑕月,親手逼死了明玉,若是連最後一份哀榮都不能給予,明玉會恨他,他也會恨自己!
迎著他的目光,瑕月緩緩勾起唇角,道:“臣妾正想與皇上說此事,沒想到皇上先臣妾一步說了。”頓一頓,她續道:“正如皇上所言,再追究生前的恩怨已經沒有意義,不管怎麼說,是臣妾對不起皇後在先,她變得那樣心狠手辣,臣妾多多少少有些責任;長樂的死,她已經用性命償還的,所以,一切到此為止吧。”
弘曆怔怔地看著她,許久,帶著一絲驚喜道:“這麼說來,你是同意了?”
瑕月低頭一笑道:“善解人意、寬宏大度,皇上都朕臣妾帶了這麼大兩頂帽了,臣妾又豈敢不同意。”說到此處,她話音一轉,婉聲道:“皇上儘管按您的想法去做吧,臣妾會永遠站在您身邊。”
“好!”弘曆既歡喜又感動,握了她冰涼的手放在胸口,“你對朕的情意,朕也永遠會記得,絕不忘!”
“得皇上此言,臣妾已是心滿意足了。”停頓片刻,她道:“說起來,臣妾也有一件事想與皇上商量。”
剛剛去了心中大石,弘曆心情甚好,道:“你有什麼事,旦說無妨。”
“臣妾聽說靜萱與紀由如今去了皇上身邊侍候。”待得弘曆點頭後,她續道:“說起來,皇後娘娘沒有子嗣留下,除了皇上之外,他們就是皇後娘娘生前最親近的人了,臣妾聽阿羅說,在她家鄉,若有親近之人,為逝者淨身持齋百日,逝者的往生之路,就會走得更順一些。所以臣妾在想,不如讓他們二人為皇後娘娘淨身持齋,為皇後娘娘祈福往生。”所謂淨身持齋,也既是清心寡欲,遠離色欲,一旦弘曆答應,至少在這百日之內,斷了魏靜萱的前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