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以為我願意嗎?但如今她確實是貴人,哪裡還能再像以前那樣直呼其名。”頓一頓,阿羅又道:“貴人是沒什麼了不得的,但好歹是主子,咱們對她不敬,就是以下犯上之罪,除非你想主子添事,否則就好好收斂了脾氣。”
其實這些道理,知春都明白,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,這會兒聽得阿羅的話,無奈地點頭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進到偏殿,恰好見到夏晴行過禮入座,在宮人奉上茶後,她道:“皇貴妃最近還好嗎?”
瑕月抬眸看著她,許久,露出一抹幽涼的笑容,“本宮好不好,夏貴人不是最清楚嗎?”
夏晴沉默片刻,道:“臣妾知道娘娘對臣妾有所怨,但這一切並不是臣妾所願,是娘娘所逼。”
瑕月一臉諷刺地道:“這麼說來,錯的還是本宮了?”
夏晴垂目道:“若娘娘沒有一再放過魏靜萱,臣妾不會走上這條路,不過現在,再說誰對誰錯,已是沒有意義了,娘娘您說是不是?”
“愉妃與金氏她們對付本宮,本宮無所謂,因為她們本來就是敵人,但你……”瑕月多日來一直平靜無波的雙眸泛起一絲激動,“本宮一直厚待於你,處處為你著想,結果換來的是什麼,是你的背叛與陷害。夏晴,若換了是你,你可以當成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嗎?”
“臣妾從未要你厚待什麼,隻要你殺了魏靜萱與愉妃,為臣妾慘死的家人報仇;但娘娘呢,您為了怕連累自己,一拖再拖,而且為了阻止臣妾自己複仇,想要悄悄將臣妾嫁給一個不知是何來曆的侍衛。”
聽到這句話,阿羅忍不住開口道:“不知是何來曆?夏貴人可知主子為何拖這麼多天還沒有請旨賜婚,就是因為主子擔心會選到不好之人,所以挑選的格外仔細謹慎,結果換來的是什麼,夏貴人您最清楚不過。”
夏晴眸中掠過一絲內疚,旋即道:“但這一切,都是瞞著我做的不是嗎,從始至終,都沒有人問過我是不是願意。”
“本宮沒問你,是因為知道你一定不會同意,自從你家人去世之後,你的眼中隻有仇恨,除此之外,你什麼都聽不進去。”說到此處,瑕月緩緩站起身來,恰好有秋風吹入殿中,拂起她的衣衫,勾勒出衣衫之下削瘦似乎風吹即倒的身形,“但本宮所做,皆是為了你好,來日你會明白,後宮之路不是那麼好走的,至於複仇之路,更不是那麼容易。好了,本宮言儘於此,夏貴人請回吧,往後……也不必再來本宮這裡請安。”
見瑕月這麼說,夏晴起身告退,在走到宮門口時,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,眸底深處有那麼一絲留戀,瑕月對她,終歸還是有恩的,而她亦不是那種狼心狗肺之人。
如果……那一夜,她沒有做出那樣的事,此刻,應該還留在延禧宮吧,不過,這世上並沒有那麼多的如果,而她,也不會後悔自己做過的事。
不論付出什麼代價,不論背棄何人又或者變得多卑鄙,她都要為家人複仇!
離開延禧宮的夏晴並沒有回宜華居,而是來到了養心殿附近一處僻靜的居處,扶著她的肅秋四下看了一眼,小聲道:“主子,這裡仿佛是魏常在的住處。”
夏晴微一點頭,道:“去叩門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