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瑕月的話,愉妃才注意到永琪右手的怪異,正要說話,瑕月已是道:“五阿哥,你看到了,你額娘根本不疼你,一直以來,她將你與其他人一樣,當成棋子利用,若你出生之時,是一個女孩,這會兒已經不知被送去哪裡了,由天子驕女淪為一個孤孩;在她心裡,在意的,從來隻有她自己一人,就像現在,她根本不會關心你痛苦與否,是死是活,隻關心你能不能助她脫過一死。”
“永琪,不要相信她的話,額娘怎麼會不關心你呢,剛才……剛才是額娘一時疏忽沒有看到,怎麼樣,是不是疼的很厲害?”
“沒有,兒臣不疼。”如此說著,永琪忍痛抬頭道:“娘娘,不管額娘做錯了什麼,她都始終是永琪的額娘,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,所以,永琪不能這樣扔下她不管。”在說這些的時候,他眸中閃過濃重的痛楚,想來,他心裡也是難受的,可是孝心將這些難受給生生壓了下來。
“您曾問過永琪,儒家五常是什麼,還說若額娘違背了五常,永琪該怎麼做,但您忘了,在這五常之上,還有一個‘孝’字,若永琪今日就這麼離去,就是不孝,不配為人!”說著,他跪下道:“娘娘,額娘做錯的事,永琪願代她償還,隻求您幫永琪向皇阿瑪求情,讓他饒了額娘的死罪,您的大恩大德,永琪這一輩子都會牢牢記住。”
迎著他哀求的目光,瑕月搖頭道:“永琪,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被原諒,你說你代愉妃償還,那麼你可以把永璜、長樂還給本宮嗎?可以讓被她害死的人複活嗎?”
永琪被她問得啞口無言,不等他想出辯解的話來,瑕月已是道:“好了,五阿哥,讓開吧,你的手得趕緊接回去,否則容易留下後患。”
愉妃緊張地道:“永琪,不要走,你一走,他們就會把額娘拖下去千刀萬剮,額娘不想死,你救救額娘。”
“兒臣不會走。”在說這話的時候,永琪眸中閃過一抹悲傷,他雖然才七歲,但天資聰穎,懂得許多事,從愉妃這句話中,聽出她對自己的冷漠,正如皇貴妃所言,額娘最在意的人是她自己,可是……那終歸是他額娘啊,就像他自己說的,天下無不是的父母,他又怎麼忍心看著她去死。
“皇阿瑪,兒臣……”他剛說了幾個字,忽地感覺一陣心悸,這種感覺,他以前也有過,但都很快就過去了,可這一次,卻沒有停止,反而越來越嚴重,他用力揪緊衣裳,眼前開始陣陣發糊,待到後麵,連氣都有些喘不上來。
愉妃最先發現他的異樣,緊張地道:“永琪,你怎麼了,出什麼事了?”
永琪喘著氣,艱難地道:“兒臣……兒臣胸口很難受,心跳得很快,兒臣……”後麵的話,他已是無力繼續。
“不好了,永琪他一定是先天性心病發作,這……”不等愉妃說完,弘曆已是一把抱起坐在地上的永琪,厲聲道:“快傳太醫,快!”
永琪因為是早產,所以一出生就有心病,不過這幾年來,他一直有在服藥,再加上日漸長大,所以雖然偶有症狀,但都不是很嚴重,像現在這樣連話都說不上來的,還是第一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