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《禮記》的《三年問》,四天前,本宮寫的是《經解》,如今這兩篇分彆在第二與第三張,原來的那兩張卻是不見了,不是這紙長了翅膀,就是有人取走。”
“除了主子之外,這書房就隻有奴才與知春進來,而主子習字所寫的這些,奴才們從來都是不動的,怎麼會被人……”說到此處,他倏然止了話語,眼眸中出現驚色。
瑕月瞥了他一眼道:“如何,想起來了?”
齊寬急聲道:“小元子,一定是他取走的,剛才他曾靠近桌案,當時魏貴人突然腹痛,奴才與主子都趕著去看魏貴人,小元子卻是在收起卷軸後才過去的,按理來說,那種情況下,他應該顧不得這幅卷軸才是。”
瑕月涼聲道:“魏靜萱根本不曾腹疼,之所以如此,乃是為了讓小元子有機會取走那兩張紙,若本宮沒有料錯,那紙就藏在卷軸之中。”
聽得這話,齊寬當即就要往外走,瑕月喚住他道:“你要去哪裡?”
“魏貴人剛走沒多久,奴才跑快一些,應該能追上,也好將那兩張紙要回來。”雖然齊寬不知魏靜萱有什麼目的,但她費這麼大的勁,取走兩張根本不值錢的紙,必然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,萬不能由著她取去。
瑕月放下手中的澄心堂紙,淡淡道:“你怎麼討要?”
見瑕月這會兒還慢條斯裡的詢問,齊寬心急不已,連忙道:“隻要讓她打開卷軸,自然就一清二楚了,奴才得趕緊去,否則就真追不上了。”
瑕月搖頭道:“沒用的,以魏靜萱的心思,是斷然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,怕是一出延禧宮,就將那兩張紙給換了地方藏,到時候你怎麼辦,搜魏靜萱的身嗎?你手還沒動,她就一狀告到皇上麵前,誣你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,萬一再來個腹痛,怕是連本宮都保不住你的性命。”
齊寬被她說得一頭冷汗,沒想到當中竟然藏有這樣的風險,平複了一下驚惶的心思之後,他道:“那依主子之見,該如何是好?總不能由著她將主子那兩張紙給拿去吧?”
瑕月撫一撫鬢間的珠花,徐聲道:“給本宮暗中盯緊倚梅軒的一舉一動,另外,告訴穎妃,讓她在宮外的那些人盯緊魏家上下,本宮倒要看看,魏靜萱究竟在耍什麼花樣。”
在瑕月吩咐下去的時候,魏靜萱與小元子亦快步往倚梅軒趕著,後者不時回頭,唯恐有人追上來,在踏進倚梅軒的那一刻,魏靜萱聽到小元子長舒一口氣的聲音,側目道:“很害怕嗎?”
小元子扶著她入內坐下後道:“不瞞主子,是有些害怕,您說萬一皇貴妃發現了這件事,派人追上來,可如何是好?”
魏靜萱接過香菊遞來的馬奶,輕啜一口道:“我倒希望她追上來,可惜沒有。”
小元子愕然道:“主子何出此言?”
魏靜萱捧著五彩鬥紋瓷碗幽幽一笑, “就算那拉瑕月為皇貴妃,也不敢輕易搜我身,萬一因此動了胎氣,鬨了起來,她也討不得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