師爺輕聲道:“大人,看樣子苦主們都來了,正好讓他們雙方對質。”
李文忠輕嗯了一聲,道:“你走上前看看,此人可就是你要告的人?”
秦越一臉疑惑地起身走到魏道銘麵前,待得看清後者時,臉色頓時為之一變,眸中露出難以置信之色。
“如何,是他嗎?”李文忠的聲音將他從震驚中喚醒,低頭道:“回大人的話,正是此人,他說自己是令嬪娘娘的父親,若是小人不給他銀子,他就會告之令嬪娘娘,令小人們難以再留在京中。”
師爺道:“令嬪娘娘居於深宮之中,豈會管你們這些庶民之事,你們難道就不曾懷疑嗎?”
秦越惶恐地道:“小人不知這些,又怕惹禍上身,所以就將銀子給他了,豈知他貪得無厭,不肯罷手。”
魏父忽地回過身,朝他們磕頭,涕淚俱下地道:“不錯,是我糊塗,勒索了你們的銀子,每每回想起來,皆是悔恨莫及,我今日過來,就是要將這件事告之大人,並且將這些銀子還給你們,剩下的,我會讓我的家人想辦法補上,求你們原諒!”
那些人顯然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,怔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,還是秦越先回過神來道:“你之前勒索我們時,可是言辭強硬,絲毫看不出悔恨之意!”
另一個接過話,怨忿地道:“不錯,倚仗著女兒在宮中為娘娘,就對我們威逼勒索,一次又一次,簡直就是要把我們往死裡逼;我們都是家裡有老小的,你把辛苦賺來的銀子都給拿走了,我們拿什麼養活家裡人。”
魏父心中惱恨,卻不敢露了分毫在臉上,一臉悲戚地道:“我知道自己犯下大錯,可是我當時也是被逼無奈,家人窮的幾乎揭不開鍋。”
“窮就可以勒索銀錢了嗎?就可以橫行霸道了嗎?再說,你女兒在宮中當娘娘,怎麼著也有銀錢給你們,退一步說,就算真沒有,你們也有手有腳,難道不可以去做事嗎?”
麵對那人的指責,魏父幾乎咬碎了滿嘴的牙齒,明明就是他們死乞白賴非要送銀子,這會兒卻顛倒黑白,簡直就是豈有此理;宮裡那些人真是可惡,變著法子想要害靜萱,幸好靜萱聰明,讓他先一步來順天府以便搶占先機,雖然他逃不了牢獄之災,但隻要靜萱無事,魏家就依然有著興盛的希望;等靜萱生下龍胎,就是他魏家興盛之時。
心念電轉之際,魏父已是歎然道:“我們何嘗沒有想過要去做事,但一個個都苛刻得很,辛苦一天,卻連溫飽都成問題;再者,若是被人知道我們是令嬪娘娘的親人,娘娘的臉麵要往哪裡擱!”說著,他將擺在地上的銀錢往他們的方向推了推,道:“我所有的銀子都在這裡的,還給你們,剩下的……待我家人籌到後再還,你放心,不管要籌多久,一定會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