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氏緊皺了眉頭道:“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”
這一次,魏靜萱沉默了很久方才意味深長地道:“娘娘有沒有想過四阿哥的未來?”
黃氏先是一怔,旋即臉頰微搐,肅聲道:“本宮最大的願望就是永珹平安健康,你所指之事,本宮從未想過。”
魏靜萱欠一欠身道:“臣妾自然明白,但並非所有人都會明白。在諸位皇子之中,四阿哥排行第二,但三阿哥養母已被廢入冷宮,他已是不可能有機會繼承大統,換而言之,四阿哥就成了實際上的長子。”
“就算是這樣又如何,隻要本宮在一日,就一日不會讓他去爭奪儲位。”弘曆登基之前,黃氏親眼目睹了他與弘時為皇位而手足相殘,這件事深深印在她腦海中,再加上她一向生性淡泊,多年來,隻安心守著永珹,不論弘曆屬意何人承繼大統,她都從未起過爭奪之意。
“但其他人不會這麼想,正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,有些人會覺得四阿哥擋了他們的路,從而動了什麼不該的心思,譬如……皇貴妃。”
黃氏愕然看著魏靜萱,下一刻,她搖頭道:“不會,皇貴妃一向疼愛永珹,她不會那麼做,再者,她膝下並無子嗣,爭位之事……”黃氏說到一半忽地止了話語,因為她想起一件事,瑕月如今懷有龍胎,八個月後,她膝下很可能就會多了一位阿哥。
魏靜萱望了黃氏遲疑不定的模樣,道:“看樣子娘娘也想到了,膝下無子這句話已經不適用於皇貴妃,一旦生下,這位新的嫡長子就會與四阿哥有著直接的利益衝突。”
黃氏茫然地坐在那裡,良久,她有些神經質地搖頭,“不會,本宮說過,皇貴妃對永珹……”
魏靜萱打斷她的話道:“在這些日子之前,娘娘可曾想過您與皇貴妃會走到今日這一步?”
她的話令黃氏無言以對,雖幾次張嘴,卻沒有聲音發出,在一陣長久的靜寂後,她從喉間艱難地擠出一句話來,“我不會讓她傷害永珹的,絕對不會!”
魏靜萱見火候差不多了,沒有再多說什麼,隻輕歎一聲道:“希望這一切,都是臣妾想多了。”
魏靜萱走了,但她那席話所帶來的震驚與惶恐並沒有就此結束,黃氏一言不發地坐在椅中,直至永珹來喚她去用晚膳方才回過神來。
永珹睜著大大的雙眼,好奇地道:“額娘,您在想什麼?”
黃氏撫過他稚氣未脫的臉龐,神色異常嚴肅地道:“永珹,額娘不會讓人利用你,更不會讓人有機會傷害你,你會好好的,這一輩子都會好好的。”
永珹有些害怕地道:“額娘,出什麼事了?”
黃氏擠出一絲笑意道:“沒什麼,額娘隨口說說罷了,你的功課都做好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