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瑕月抿唇不語,弘曆又道:“朕答應你,慎刑那邊一有消息,朕就派人立刻去告之你,這樣總可以了吧?”
瑕月撫著小腹,思忖半晌終是點了頭,弘曆見狀牽過她的手道:“走吧,朕陪你一道回去。”
瑕月搖頭道:“皇上不必擔心臣妾,有齊寬與鄭九他們侍候著就行了,趁著這會兒還有些時間,您回養心殿歇一會兒。”
“少歇一晚,不打緊。”說著,弘曆命齊寬去準備肩輿,他親自抱了瑕月往外走去,為免受寒,還命小五取來披風覆在瑕月身上。
“臣妾恭送皇上,恭送皇後娘娘。”看到弘曆對瑕月如此細心溫柔,葉赫那拉氏低垂的雙目中充斥著無儘的嫉妒,那樣一個罪人之後,竟然越過所有人得到了後位,得到了弘曆全心全意的愛護,將來……若是生下一位小阿哥,就連太子之位,也會落入她手中,她憑什麼?憑什麼?!
在乘上肩輿後,瑕月再次勸道:“皇上還是回去歇一會兒吧,臣妾可不想明兒個宮中有人說皇上在早朝上打盹呢。”
弘曆笑一笑,輕撫著瑕月冰涼的臉龐道:“對朕如此沒信心?”
瑕月蹭著他掌心的紋路,輕聲道:“皇上當以國事為重,臣妾有齊寬他們照看侍候著,不會有事的;正如穎貴妃所言,臣妾就算不顧著自己,也得顧著這個好不容易得來的孩子。”
弘曆欣慰地道:“你能這麼想就好。”停頓半晌,他頷首道:“既是這樣,朕就不陪你一道過去了,正好趁著還有功夫,將剩下的幾本折子給批了,朕會傳方太醫與宋子華來坤寧宮候著,你若有哪裡不適,立刻便能傳他們過來診治,切莫要大意。”
在瑕月一一答應後,弘曆帶著宮人離去,而瑕月亦乘著肩輿回坤寧宮,剛一踏入宮門便看到知春跪在地上,後者瞧見瑕月進來,連忙磕頭泣聲道:“奴婢該死,請主子治罪。”
瑕月沒有理會她,下了肩輿徑直往內殿行去,知春見狀,一路膝行爬進內殿,隨即哀聲道:“奴婢知道犯下大錯,令那些奸人有機會害死貴妃娘娘,奴婢自知罪該萬死,不敢求主子原諒,隻求主子治罪。”
瑕月彆過臉,冷聲道:“本宮現在不想看到你,退下。”
“主子!”知春何曾受過瑕月這樣的冷待,心中越發難過,哽咽地道:“奴婢沒想到他們這麼狠心,連貴妃娘娘也敢害,總以為不至於如此。”
她不說尚好,一說之下,頓時將瑕月積聚在心底的怒氣勾了起來,聲色俱厲地道:“不至於如此?你第一日認識魏靜萱嗎?這個賤人連皇後都敢殺,又有什麼樣的事情做不出來;若周全一與你說,你就告之本宮,今日儀貴妃就不會躺在冰冷的棺杦中。”在知春後悔莫及的眼淚中,瑕月搖頭道:“以往不論你犯了什麼錯,本宮都能原諒你,因為這些年來你一直對本宮忠心耿耿,甚至陪本宮一起熬過冷宮之苦;你為本宮做的一切,本宮都牢記在心中,可是這一次……”她含淚搖頭,“你自己說,要本宮如何原諒你?”
“奴婢……該死!”知春被她說得泣不成聲,跪在地上不停磕頭。
齊寬小聲道:“主子,知春也是擔心您過於操勞,會動了胎氣,這才沒有及時稟報,她雖有錯,卻非存心,還望主子再給知春一個機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