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海心裡當然清楚,他心裡也沒真打算這麼做,不過是嚇唬他們罷了。剛才四喜已經來催了,若是再不能逼他們說出謀害儀貴妃的事,他這個總管也就做到頭了,他故意陰惻惻地道:“你既知水銀灌下去會要命,想來也該知道在你臨死之前,會受多大的痛苦,這可不是你們剛才挨的那幾鞭又或者炮烙能相比的,若不想被活活剝皮而死,就將實話說出來,到時候咱家幫你們向皇上求求情,或許還能留著一條全屍。”
劉奇神色驚慌地看向小孟子,小元子也是一般模樣,如今他們的希望全在小孟子身上,然剛才已經答應會一人擔下此事的小孟子,這會兒卻又緊閉了嘴巴,遲遲不願出聲,令他們又慌又急;萬一事到臨頭,小孟子又反悔,那他們一個都跑不了。
這個時候,內監已是拿著一把小銀刀走到劉奇身邊,朝著他的頭皮劃下,劉奇忍著身上的痛努力往旁邊挪去,想要避開那把要命的小銀刀。
內監早料到他會有這個舉動,一把拉住他的辮子,令他無法動彈,尖細的笑聲傳入劉奇耳中,“逃啊,怎麼不逃了?!”
下一刻,一陣劇痛傳來,有溫熱的液體自頭皮流下,劉奇心膽俱裂,不停地朝德海哀求,希望後者可以饒他一條性命。
德海把玩著手裡一個手掌大的罐子尖聲笑道:“劉奇,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,等到咱家把這水銀灌進頭皮裡,你就算肯說出實情也來不及了,好好想清楚。”說著,目光掠過小元子二人,“你們也不必在那裡高興,他之後,就輪到你們了,誰都休想逃。”
小元子哭喪著臉道:“德公公,小的冤枉,求您與皇上說說,你就算將奴才打死了,奴才也不知道能說什麼。”
德海在這個位置上待了那麼多年,不說鐵石心腸,卻也差不多了,當下冷哼一聲,道:“彆在這裡裝可憐,咱家可不吃這一套,擺在你們麵前的隻有兩條路,被咱家剝了皮或者說出實情,你們自己選吧,不過……醜話說在前頭,咱家的耐心可是沒有多少了。”說著,德海揮手示意內監退到一邊,後者手上的銀刀還沾染著劉奇的鮮血,說不出的可怕。
正當小元子他們忐忑不安的時候,小孟子咬了牙道:“是不是我說出實話,你就會放過我?”
德海精神一振,當即道:“這是自然,說出實話,你省了許多皮肉之苦,我也可以向皇上交差,兩全齊美。”
“好!”小孟子咬一咬牙道:“你帶我們去見皇上。”
德海迭聲答應,當即命人押著他們三個往養心殿行去,守在殿外的小五看到他過來,連忙迎上來道:“可是肯說實話了?”
德海連連點頭,討好地道:“正是,煩請五公公為我通稟一聲。”
此事關係重大,小五應了一聲,趕緊進殿通稟,弘曆得悉後,當即道:“將他們帶進來,並且去坤寧宮通知皇後,請她前來。”
“嗻!”在小五退到殿門處時,弘曆忽地又喚住他,道:“罷了,還是朕去坤寧宮吧,你將他們三個押去坤寧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