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奴才也想主子,可是……”吳四不知該怎麼說下去,抹著淚道:“四阿哥您不要太傷心了,主子若是在世,也不希望看到您這個樣子。”待得永珹點頭後,他又恨聲道:“主子之死,必然與令嬪脫不了乾係,可惜沒有證據,讓她得以逃過。這件事奴才不會就此算了的,隻要奴才活著一日,就一定會設法找到她害人的證據,錦屏也是一樣。”
永珹神色複雜地道:“但是我聽說,是他自己害死了額娘,沒有人指使,而且……令嬪並不像是那樣狠毒的人。”
“有些事情,主子從未與您說過,難怪您會這麼想,總之您相信奴才,以後離令嬪遠遠的,不論她與您說什麼, 您都不要相信一個字,切記!切記!”
雖然永珹心中仍有些不相信,但見吳四說得極其慎重,逐點頭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說罷,他轉而道:“你以後就在內務府當差了嗎?”
見其答應,吳四麵色稍緩,道:“是,奴才以後在內務府當差,錦屏則會去坤寧宮侍候皇後娘娘,您往後有什麼事情或是差遣,儘管吩咐奴才們。”
待得永珹點頭後,吳四看了一眼手中的鳥架,歎然道:“主子不在了,這翡翠也不適合再留在重華宮中,以後……”
永珹知他是在擔心翡翠,當下道:“把它給我吧,我帶回阿哥所去養。”
“那裡的管事嬤嬤怕是不會同意。”吳四為難的說著,像永珹這樣的阿哥,雖說身份尊貴,但宮中規矩眾多,從而有許多身不由己,若是在各宮之中還好一些,畢竟主事的是自己額娘,寵溺有加,阿哥所就不同了,那裡的管事與嬤嬤皆隻照規矩辦事,其中有一條就是不許豢養鳥獸,所以吳四才會有那麼一說。
永珹眉目冰冷地道:“這是額娘留給我最後的念想,我會去與皇阿瑪說,由不得他們說不。”
見他這麼說,吳四放心下來,將鳥架遞給永珹,欣慰地道:“想來翡翠最想跟隨的人,也是四阿哥您。”頓一頓,他又道:“說起來,前幾日因為索腳的扣子鬆了,翡翠曾飛走過一次,幸好在後院找到了,也就是在那一日,主子……被奸人害死!”
想到黃氏之事,吳四心裡就說不出的難過,勉強止了悲意,道:“四阿哥,時辰不早了,奴才送您出去吧。”
永珹望著宮中的一椅一桌,眷戀地道:“你先走吧,我還想再待一會兒。”
見他這麼說,吳四沒有說什麼,打了個千兒退出了重華宮,在其走後,永珹提著翡翠,一遍又一遍地撫觸著黃氏曾經用過的東西,那裡仿佛還留著黃氏的體溫,令他留戀不已。
直至天色將暗,永珹方才依依不舍地離開重華宮,回頭望著緩緩關起的宮門,永珹望著停在鳥架上的翡翠,撥了撥食具中的蘇籽,低聲道:“以後就隻有咱們兩個相依為命了。”
翡翠無法理解永珹心中的悲傷,在啄了幾粒蘇籽後,一遍又一遍地喚著“娘娘吉祥。”
永珹澀澀一笑,待要離去,忽地瞥見翡翠右爪上似乎勾著什麼東西,取下來後,借著不遠處的燈光看清那是一塊小小的碎布,顏色有些特彆,是銀紫色的,上麵還纏著同樣顏色的繡線,較為少見,吳四說翡翠曾飛走過一陣子,想來就是在那個時候勾在爪子上的。
永珹正欲隨手扔掉,忽地神色一動,將那塊碎布遞到眼前仔細看著,這個顏色還有繡線……他好像在三哥那裡看到過,難道翡翠飛去過阿哥所抓破了三哥的衣裳?可這幾日,他並未聽三哥提及過這件事,想來是忘記了,畢竟最近發生了那麼多事,一時忘記也很正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