瑕月笑道:“你既喚本宮一聲皇額娘,就不要再說如此見外的話。”
見她這麼說,永璋隻得忐忑答應下來,待得齊寬離去後,他將目光轉向一旁的永珹,道:“你不是說要去重華宮取東西嗎,怎麼來坤寧宮了?”
永珹目光閃爍地道:“我去重華宮取完東西回來,想著有兩日沒來給皇額娘請安了,便轉道來了坤寧宮。”
永璋點頭未再多問,不過看其眸光,顯然並不相信永珹的話,過了一會兒,齊寬取來一隻五彩琺琅的小罐子,打開來後,裡麵是一清涼芬芳的乳白色藥膏。
瑕月招手將永璋喚到近前,和顏道:“來,本宮替你抹藥。”
永璋臉色微變,連忙將手背在身後道:“皇額娘鳳體抱恙,兒臣怎敢再有所勞煩,兒臣回去自己塗藥就行了。”
瑕月笑一笑道:“不過是塗個藥罷了,怎麼被你說的好似繁重的勞役一般,趕緊把手伸過來吧。”
“真的不必麻煩皇額娘了。”永璋哪敢讓她看臂上的傷,雖然蘇氏用熱水燙了一圈,他又依著吩咐刻意不施藥,令傷口爛到與牙印齊深,但心中始終有些不安,不敢讓瑕月瞧見。
瑕月似笑非笑地道:“這是怎麼了,難道這傷口有什麼古怪,不能讓本宮看到嗎?還是說怕本宮害你?”
永璋聽出她話中的不悅,飛快地轉著心思,終於讓他想到一個借口,“皇額娘說笑了,不過兒臣雖然傷的不重,但看起來著實有些嚇人,怕是會驚到皇額娘。”
“無妨。”在瑕月的堅持下,永璋隻能無奈地伸出手,任由瑕月為其拆開臂上的紗布。
當白色的紗布一圈一圈解開時,永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裡,很快就知道永璋是不是害死額娘的凶手了,若不是還好,否則……
當最後一圈紗布也被解下的時候,瑕月一怔,因為展現在眼前的並非牙印,而是一塊手掌大小的傷口,皮肉潰爛紅腫,且散發著一股令人難耐的異味。
齊寬訝然道:“三阿哥不是說隻是燙傷且快好了嗎,怎麼這樣嚴重?難道你沒有上藥嗎?”
“剛受傷的時候就上了藥,之前確實已經快好了,這兩天不知為何又反複起來。”
在永璋說話的時候,瑕月手指緩緩撫過他臂上的傷口,這樣的潰爛,令她無法辯知在這此傷口中,是否有一個牙印。不過……這件事確實太過巧合,黃氏曾咬了行凶者一口,而永璋就說自己手臂被滾水燙傷,且之前麵對自己的詢問時,多有閃躲,令她不得不懷疑,這所謂的燙傷,根本是為了掩蓋牙印的痕跡。
隻是……永璋這麼做的動機是什麼,此子雖有些不明是非,但本性不惡,當不至於受魏靜萱擺布去殺人。
“皇額娘,您在想什麼?”永璋的聲音將瑕月自沉思中拉了回來,浮起一抹笑容道:“本宮在想你這孩子真是粗心大意,傷口都潰爛成這樣了,還不當一回事,也不讓太醫瞧瞧,幸好本宮瞧見了,否則再拖幾日,你這臂上的肉非得爛掉一大塊不可。”說著,她沾了齊寬捧在手中的白玉生肌膏,為其細細抹在傷口處,隨後又取來乾淨的紗布重新包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