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她三番兩次駁逆自己的話,弘曆麵色一沉,道:“朕知永玤的死令你傷心難過,但你心裡應該明白,這件事是意外,並非魏氏蓄意加害。”
胡氏哪裡聽得進這話,咬牙道:“是,就是她存心害永玤,還有葉赫那拉氏,她是幫凶,她們兩個都該死;但臣妾看到了什麼,看到皇上坦護她們二人,一個無罪,一個僅僅隻是降為答應,您是永玤的皇阿瑪,您要看著永玤死不瞑目嗎?”
“朕知道永玤的死令你很難過,朕何嘗不是,但魏氏罪不該死。”弘曆身為九五之尊,何曾被人這樣當麵指責喝斥過,雖然他對胡氏有所憐惜,但現在胡氏的所作所為,正在一步步越過他的底線,令他難以忍受。
“貴妃。”瑕月怕胡氏繼續說下去,會適得其反,急忙阻止了她的言語,隨即對弘曆道:“皇上莫要怪穎貴妃,畢竟剛剛受了那樣大的打擊。皇上今日未上早朝,想必積了許多國事,您還是先回養心殿吧。穎貴妃這裡,臣妾會勸著她,您不必擔心。”
弘曆望著瑕月隆起的腹部,不放心地道:“可是你的身子……”其實剛才養心殿已是幾次派人來報,說是朝臣有要事求見,因為永玤一事未曾查清,所以弘曆命他們在養心殿外等候。
“隻是勸說幾句罷了,不會有事的,您趕緊去吧。”見瑕月這麼說,弘曆點一點頭,帶著四喜他們離去,至於葉赫那拉氏與魏靜萱也先後離開了長春宮,這個時候,夏晴正好得到消息趕過來。
“不許走,你們都不許走!”胡氏厲聲喝喊著衝出去,神色癲狂地道:“你們害死永玤,本宮要殺了你們!殺了你們!”
瑕月蹙眉道:“惠妃,拉住她!”
夏晴依言拉住胡氏,切聲道:“娘娘您冷靜一些,就算您殺了她們,九阿哥也不會活過來!”
胡氏咬牙道:“至少可以令他瞑目,不必死的那麼冤。”
瑕月走到她身前,徐聲道:“你忘了本宮剛才與你說的話嗎?你殺了她們,永璿怎麼辦?”
胡氏怔怔地看著她,無力滑倒在地,悲聲道:“可是……不殺了他們,臣妾……怎麼對得起永玤。”說到此處,她又恨恨地道:“皇上怎麼可以這樣糊塗,聽信那兩個賤人所言,意外?嗬,世間哪個那麼多意外,皆是心腸歹毒之人設計出來的罷了。”
瑕月吃力地蹲下身,撫著胡氏顫抖的肩膀道:“你我知她們二人稟性如何,但皇上不知,所以難免……”話未說完,胡氏忽地抓了瑕月的手切聲道:“皇上一向最聽娘娘的話,為何您剛才不告訴皇上,她們二人稟性為惡,不論說什麼都不可相信?!您說了會還永玤一個公道,為什麼不說,為什麼啊?!”她想哭,卻沒有眼淚掉下來。
瑕月歎了口氣,低低道:“本宮身為皇後,每說一個字一句話,都要三思再三思,做到不偏不倚,不可憑一已喜惡行事,不論加害九阿哥的是魏靜萱還是葉赫那拉氏,都沒有證據,不過……”
“好一個不偏不倚。”胡氏冷笑道:“為了這四個字,你明知永玤枉死,也不肯為他說一聲冤,不肯為他說一聲葉赫那拉氏等人死有餘辜。皇後娘娘,您是看著永玤長大的,怎麼能夠如此冷血無情,還是說,皇後的寶座當真有如此重要,令您不敢違逆皇上?”
夏晴見她說得過份,連忙道:“娘娘說到哪裡去了,皇後豈是那樣的人,想來是因為形勢所迫,所以不便開口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