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得齊寬答應後,寧氏滿心歡喜地起身行禮,“多謝娘娘!”
在示意她重新落坐後,瑕月道:“對了,錦屏有一次路過景陽宮的時候,曾見慎嬪的宮人拿水潑地,這是為何?”
一聽這話,寧氏頓時來了精神,眉飛色舞地道:“娘娘有所不知,這石地經過太陽酷曬之後,即便是黃昏時分,太陽落山,也依舊會留著濃重的熱氣,令人難受,但若是潑了水後,就會涼爽宜人,沒有絲毫熱意。”
瑕月笑一笑道:“好是好,不過這樣一來,怕是要費不少水吧?”
寧氏不以為然地道:“是會費一些,不過水又不值什麼錢,每日灑上一些,並沒有什麼要緊的,娘娘若是覺得不錯,不妨也試試。”見瑕月不語,她以為後者同意了自己的話,又道:“這灑水最關鍵的是要灑得多以及均勻,還有啊,灑完後千萬不要立即出去,那個時候,熱氣上升,千萬要避開,否則極易生病,至少要等小半個時辰才能出去。”
瑕月撫著指上的嵌寶縷金護甲,“慎嬪這個法子倒是極好,不過……有一句話卻是說錯了。”
“錯了?”寧氏回想了一下剛才的話,茫然道:“不知臣妾說錯了什麼?”
瑕月盯著她,緩緩道:“慎嬪說水不值錢,事實上,對於正飽受旱災之苦的百姓來說,水比油更貴,慎嬪有沒有想過,你每日隨手揮霍的水,能解多少百姓乾渴之苦,甚至能救多少性命?”
寧氏萬萬沒想到瑕月會說這些,一時間臉色青一陣白一陣,極是尷尬,好一會兒方才小聲道:“他們歸他們,宮中歸宮中,兩者並不相乾。”
“百姓是國之根本,若沒有百姓,何來大清,何來你我?”瑕月肅然道:“再者,久旱未雨,你所用的那些水,皆是百姓辛辛苦苦從外頭挑來送到宮中的,怎麼與他們無關?”
寧氏被她問得一時語塞,想了一會兒,有些不服氣地道:“既然這水送來了宮中,就是給臣妾們用的,若是不用,豈不是更浪費。”
“你若能省一些,他們就可以少挑一些水,餘下那些,便可以緩解旱情,即便不多,那也是好事。”說到此處,瑕月加重了語氣道:“身為皇上嬪妃,當竭力為皇上分憂解勞,你說是不是?”
“是。”這個字,寧氏說得心不甘情不願,聲音僵硬地道:“那從明日起,臣妾就讓他們不要再灑水衝地了。”
瑕月盯著她的雙眼,挑眉道:“明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