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氏愁眉苦臉地道:“臣妾明白,隻是這樣的日子,不知要熬到什麼時候,而且,她就快臨盆了,到時候若是生下阿哥,就是眾阿哥之中的第一人,皇上更是要將她寵到天下去了,哪裡還有咱們的容身之地。”此時的寧氏,完全忘了瑕月曾給予她的恩惠,也忘了自己能夠從常在爬到今日一宮之主的位置,也多是瑕月之恩。人性……往往不能細看,否則會發現,當真是醜陋得緊。
葉赫那拉氏微微一笑,意有所指地道:“放心吧,沒有一個人可以隆寵不衰,隻要咱們耐心等下去,總會有機會的。”
寧氏沒有聽懂她話中隱含的意思,愁眉道:“希望這樣,否則這日子真是過得無趣。”
在後宮之人,為了一已用水而怨聲載道之時,弘曆卻為萬千百姓的用水而憂心,水,平日裡並不放在眼裡的東西,在這個時候,卻比黃金更加矜貴,人可以無金,卻不可以無水;如今形勢已是越來越不妙,永平府、保定府、天津府已是無水可循,若是再不下雨,外地的災民隨時可能湧入離他們最近的京城,待到那時,京城非得大亂不可!
然,不論弘曆怎麼殫精竭慮,皆無法算計上天,隻能想方設法找地方運水,然,隨著旱情的加重,能夠運水的地方越來越少,原本幾個有水的地方都變成了旱地,以目前的情況來看,已知的水源最多隻能再支撐半月,半月之後……他不知能怎麼辦,偏偏西藏那邊一直傳來警戒的消息。
弘曆麵前攤著一份今日才呈上來的奏折,同樣是一份稟報旱情的折子,請求朝廷賑災,他拿著朱筆許久,始終不知該如何下筆,能調的水源用來支撐現有的災區都勉強,再加一個……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,可若是放任不管,那是成千上萬的百姓,他怎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挨渴受餓而置之不理。
思索良久,終是想不出解決的法子,反而心情越發煩亂,將朱筆重重一擱,起身在殿中來回走著。
四喜靜靜站在一側不敢出聲,自從旱情日益嚴重後,弘曆這心情就一日比一日差,以前極少訓斥他們,這陣子稍有些不對,就招來一陣喝斥。
這個時候,殿門突然被人推開,未等看到進來的人,弘曆已是厲喝道:“誰許你們進來的,都滾下去!”
推門的是小五,聽得這話,趕緊跪下請罪,與此同時,有一個極為悅耳的聲音響起,“皇上連臣妾也不願見嗎?”
聽到這個聲音,弘曆一怔,旋即怒意瞬間消散,走過去道:“你怎麼來了?”
來者不是彆人,正是瑕月,她屈膝道:“臣妾做了一些點心,拿來給皇上嘗嘗。”
弘曆扶住她,憐惜地道:“朕不是叮囑過你嗎,不要勞累,為何就是不聽朕的話?這種事情讓宮人去做就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