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的一切,令他對瑕月越來越不滿,甚至是越來越恨,徹底忘記了幼時瑕月待他的好,以及與永璜的兄弟之情。
“三阿哥現在明白臣為何要這麼做了嗎?”高斌的話將永璋從沉思中拉了回來,用力咬一咬唇道:“雖然皇額娘不足同情,但皇阿瑪也在,若延誤了救人,皇阿瑪亦會有性命之憂。高大人,還是……”
不等永璋說完,高斌已是激動地道:“三阿哥可還記得慧賢皇貴妃是怎麼死的?”
永璋一怔,旋即低頭道:“我當然記得,但是皇阿瑪畢竟是一國之君,我們不能……”
高斌激動地道:“他可以麵不改色地毒殺我女兒,為什麼我不能裝做什麼都不知道?為什麼?”他低頭盯著自己顫抖的雙手,喃喃道:“雖不是結發之妻,但我女兒好歹也陪了他那麼多年,我更是死心塌地為他做事,你瞧瞧,我才不過五旬,卻已是滿頭白發,身子亦是日漸孱弱;結果換來的是什麼,是他的謀害與欺騙;我被他整整瞞了十餘年,若不是三阿哥告之,至今還蒙在鼓中,對他感恩戴德!”
永璋歎然道:“我明白高大人心中的苦,但他畢竟是我的阿瑪,我不可以……”
“三阿哥可曾想過,隻要皇上在一日,他就會護著皇後一日,你想要對付皇後,說句難聽的話,根本不可能,蘇娘子複位的可能性,更是小之又小;還有,以皇上對十二阿哥的重視,一旦他長大,隻怕你與其他幾位阿哥皆無容身之地,甚至會有性命之憂,康熙爺時,九龍奪嫡一事,雖已經過去許久,但三阿哥想必仍有耳聞。”
“若皇上現在駕崩,十二阿哥雖為嫡長子,卻是一個繈褓小兒,什麼都不知道,根本不能承繼大統,到時候最有可能繼承這片江山的,就是您這位長子;若您成了皇帝,蘇娘子就是太後之尊,不止可以擺脫拘禁之苦,更可享儘世間榮華,一如今日的太後。三阿哥,當中得失,您真的算不出來嗎?”
“我……”永璋被他說得一陣心動,他如今這個年紀,已經知道了權力的好處,而皇位就代表著天下間至高無上的權力,將可決定任何人的生死。
許久,他有些軟弱地道:“可那……畢竟是我的皇阿瑪,我怎可……”
高斌凝聲道:“成大事者,不拘小節;眼下是最好的時機,您若不將之把握,必將後悔終身。還有,您今日對皇上念親情,來日……皇上會對您念親情嗎?”他冷笑道:“若皇發現您知曉了慧賢皇貴妃的死因,並將之告訴我,要我與你一起對付皇後,隻怕他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!”
永璋臉色難看地道:“你不要胡說,皇阿瑪怎麼會殺我。”
“會還是不會,三阿可心中有數。”說著,高斌一指地上的護衛,道:“此人殺還是不殺,就由三阿哥決定吧。”
永璋沒有說話,隻是死死盯著昏迷不醒的護衛,許久,他蹲下身,伸出顫抖的手握住那塊染血的石頭,看到這一幕,高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帝王之家果然最是無情,在利益麵前,什麼人都可以背叛,包括自己的親生父親。
永璋內心正進行著激烈地掙紮,他知道,自己一旦砸下,就再難回頭了,可是高斌的話未嘗沒有道理,他對皇阿瑪仁慈,皇阿瑪卻未必會對他開恩;還有額娘……若自己當真登上皇位,她就是太後,再不用看任何人臉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