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曆憐惜地看著底下悲苦無依的女子,輕歎道:“朕知你這些日子受儘了委屈,但天下並非都是狡惡不善之人,你心地善良,當能遇到如意郎君。”
喬雁兒愴然搖頭道:“隻怕遇到的是豺狼君,民女怕了,真的怕了,寧願這一世都不嫁人。”說著,她再次叩首,哽咽道:“求皇上垂憐。”
弘曆正凝視半晌,歎然道:“罷了,你既有不嫁之心,往後就留在這行宮中侍候吧。”
喬雁兒欣喜過望,連連磕頭謝恩,旋即小聲問道:“皇上,夫人她在行宮中嗎,奴婢想去給她磕個頭。”
“皇後身子不適,正在內殿歇息,你不要去擾她,至於要做的差事,四喜自會給你安排,下去吧。”
在將喬雁兒打發下去後,弘曆又吩咐了一些事情,方才折身去了內殿看望瑕月,剛一進去,便聽到瑕月咳嗽的聲音,錦屏剛剛侍候完瑕月喝藥,看到弘曆進來,連忙屈身行禮。
弘曆在床榻邊坐下,試了一下瑕月額間的溫度後,皺眉道:“怎麼吃了藥還是這麼燙?這些禦醫是怎麼治的病,四喜,去將方簡他們傳來。”
瑕月連忙拉住弘曆,啞聲道:“臣妾才剛喝了兩貼藥,就算是神丹妙藥,也沒那麼快起效的;再說,臣妾現在已經舒服一些了,相信很快就會沒事。”
聽得她這麼說,弘曆稍稍放下心來,望著瑕月憔悴的麵容,澀聲道:“這次真是辛苦你了,要你陪朕受這麼多苦。”
瑕月柔柔一笑,握了他的手婉聲道:“皇上怎麼說這樣的話,臣妾說過,隻要能與您在一起,再多困苦艱難,臣妾也甘之如飴。”
弘曆回以一笑,神色越發溫柔,“所以朕說,有妻如此,夫複何求。”
待得溫存片刻後,瑕月道:“臣妾聽齊寬說,皇上將方觀承、李侍僥等人皆給抓了起來,臣妾記得雁兒說過,萬花樓在京城也有人,他們可曾說出此人?”
“還沒有,不過朕已經將他們交給德海,以德海那些個刑訊手段,早晚可以迫他們供出那人。另外,朕剛剛見過喬雁兒了,萬花樓被封,她又無家可歸,想繼續留在你身邊做事,朕已經答應了,不過朕知道你使不慣新人,所以把她交給四喜調教,以後讓她做一些粗使的差事。”
瑕月心中微動,笑言道:“雁兒雖是初來,但臣妾與她頗為投緣,且她又機靈聰敏,就讓她來臣妾身邊做事吧。”
弘曆點頭道:“既然是你的意思,那晚一些朕讓四喜帶她過來。”
正說話間,小五快步走進來,躬身道:“啟稟皇上,德總管來了,說有要事求見皇上。”
“知道了,讓他去正殿候著,朕過會兒就來。”在小五下去後,瑕月道:“德海求見,想必是為了方觀承等人的事,皇上您趕緊過去吧,臣妾這裡有錦屏他們侍候著呢。”
弘曆柔聲道:“但是朕想多看你一會兒,若是可以,朕願一輩子都這樣看著你。”
瑕月輕啐道:“皇上何時變得如此會哄人,這張臉您看了二十餘年,怕是早就厭棄了,更不要說臣妾如今年歲漸長,不複當年姿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