淩若走到弘曆身邊,溫言道:“皇帝一日一夜都沒闔眼,回勤心殿去歇著吧,這裡有齊寬他們守著就是了。”
弘曆搖頭道:“兒子不累,想再多陪皇後一會兒。”
淩若聞言,未再說什麼,扶了楊海的手離開,過了一會兒,隻剩下永璋與永珹尚在殿內,弘曆道:“你們倆兄弟也都回去吧,尤其是永璋,你在外奔波一夜,又與虎惡鬥,想必很累了。”
永璋搖頭道:“兒臣沒什麼,最累的是五叔,皇阿瑪您當時沒看到,五叔獨自一人鬥一頭惡虎,不知有多英勇,兒臣當時都看傻眼了。”
弘曆笑一笑道:“你五叔一向都勇猛過人,隻是你以前沒見過罷了。”停頓片刻,他又道:“這麼說來,剛才那頭虎是你五叔擒下的了?”
“沒有,那裡有兩頭虎,一頭雌虎被五叔射瞎了雙眼逃入洞中,五叔孤身纏住雄虎,讓兒臣等入洞生擒雌虎,原本都快擒住了,結果不知是何人那麼沒分寸,竟然在黑暗中殺了那頭雌虎,等兒臣跑出山洞,想要讓五叔手下留情,彆殺了那頭雄虎的時候,已經來不及了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在弘曆點頭之時,永璋又道:“為了這件事,五叔發了好大的脾氣,差點把寧二給殺了,後來拖著傷重的身子四處尋找其他老虎,兒臣還看到他落淚了呢,直至後來又尋到一頭猛虎,並將之生擒,五叔才總算高興起來。”
“是嗎?”弘曆臉上雖仍有笑容,但眸光已是冷了下來,聲音微涼地道:“你五叔當真落淚了嗎?”
不等永璋開口,永珹已是笑道:“定是三哥看錯了,我長這麼大,還從沒見過五叔流淚呢,哪裡會有這樣的事。”
永璋有些不悅地道:“我當時就在五叔邊上,怎麼可能會看錯,你當時不在,所以不知道五叔到底有多緊張,簡直就像是可以不要命一般。”
永珹待要再說,弘曆已是道:“好了,朕知道了,你們都下去吧。”
永璋見弘曆已是流露出不悅之色,哪肯就此放棄,張口道:“皇阿瑪,兒臣……”
剛說了幾個字,麵上便傳來一陣細微的刺痛,隻見弘曆正眸光森冷地盯著他,“沒聽到朕的話嗎?下去!”
被他這麼一瞪,永璋心生懼意,不敢再多言,低頭與永珹一起退出了內殿,待得殿門關起後,弘曆深吸了幾口氣,努力壓下胸口的煩悶。
弘晝……
且說永璋那邊,在出了內殿後,他便埋怨地道:“老四,你沒事插什麼嘴,瞧讓你把事情攪的。”
永珹一臉無辜地道:“我隻是覺得不合情理,所以說了一句嘛,我攪什麼了?”
“剛才明明……”永璋一時順口,差點把心裡的話說出來,幸好反應快,及時止住了嘴邊的話,改而道:“還問,要不是你,皇阿瑪會不高興嗎?”
永珹委屈地道:“哪有,再說,我就說了一句而已,餘下的都是三哥在說,皇阿瑪就算不高興,也是因為三哥。”說著,他好奇地道:“三哥,五叔……真的哭了嗎?”
“當然了,難道你以為我是隨口胡說的嗎?!”這般說著,他有些不耐煩地道:“行了行了,不說這個,我困得很,得回去歇息了,你也回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