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邊有人曾在陶安關了醫館後去求過他看病,知道他在女兒死後性子古怪得很,這會兒看他對弘曆如此客氣,很是奇怪,趁著四喜他們將牌匾抬進去,悄聲道:“陶大夫,他們是什麼人,為何你對他們如此客氣?”
陶安自然不會將弘曆的身份說出來,隻笑道:“他們是我的貴人,若非他們,‘陶氏醫館’四個字,不會再出現在杭州府。”說話間,他再次往弘曆等人的方向看去,卻已經不見了人影,在最初的吃驚過後,陶安便平靜了下來,弘曆他們能在離開杭州府之前特意趕來道賀,已是自己的莫大榮耀,如今既已賀過,自然是要離去了。
四喜與小五出來之時,朝陶安拱手道:“我家主子說,來日若有機會,再來杭州府看望陶大夫。”
陶安感激地道:“好,代我向四爺與夫人問安。”
在目送四喜二人離去後,陶安進到醫館中,那塊牌匾正靜靜擱在兩張長凳之上,隨陶安進來的人好奇地上前揭開紅綢,這塊牌匾比外頭那塊要精致的許多,紅底金漆,寫著“妙手回春”四字,底下還有落款與印章。
那人湊上去一字一字念著,待得看到那塊印章時,他整個人顫抖了起來,待到後麵,竟是“撲通”一聲跪在地上,半天爬不起來。
有識字之人,看到他這個樣子,心下奇怪,亦湊上前去,結果亦是一個樣子,那塊印章竟然是:乾隆禦寶。
乾隆二字,天下無人不知,乃是當今皇上登基的年號,普天之下,敢刻這個章的,隻有一個人,那就是當今聖上,換而言之,這塊牌匾上麵的字,是乾隆皇帝親手所書,雖說陶安醫術出眾,而皇帝又正好在杭州府,但禦筆親書,送來牌匾,實在……難以想像,也根本沒有理由。
這一切,隻有陶安最清楚,他輕撫著牌匾喃喃道:“這哪裡是不值錢,分明就是價值萬金啊!”
無論杭州百姓如何猜測皇帝親自賜匾之事,都與弘曆他們無關了,自離了杭州府後,從水路趕赴福州,在檢閱福建水師之後,又趕往鄭州,在行宮安頓之後,弘曆與瑕月微服出行,雖說二十年間,鄭州府變了許多,但大體樣子尚在,弘曆憑著記憶來到二十年前他偷了半個烤鴨的酒家,幸運的是,那家酒家至今還開著,如今正是午膳時分,此處生意甚好,可謂是座無虛席。
尋到了記憶中的酒家,弘曆很是高興,道:“是這裡了,不過我記得那回見時,此處還很新,不像現在這麼老舊。”
瑕月笑道:“四爺可莫要忘了,你說的那回,是指二十餘年前,這麼多年過去了,哪有不舊之理,走吧,咱們去打聽看看。”
弘曆點點頭,走了過去,剛一進門,便有小二迎上來,熱情地道:“幾位客倌若要用膳的話,請上二樓雅座,那裡尚有幾個位置空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