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目送他離去後,鄭九折身回了周全屋中,後者看到他進來,訝然道:“怎麼了?”
鄭九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,凝聲道:“我敢肯定,傅泰是在盯咱們,而他又是張泉的人,十有八九是出自張泉的授意,會不會……”
不等他說下去,周全已是道:“不會,咱們行事一向小心,張泉不可能知道,不過……他一直想著挑我的錯,這段時間,你們常出入我房裡,多少引起了他的注意,所以派傅泰過來查探,隻要咱們小心著些,應該沒什麼事。”
鄭九點點頭,又道:“那皇後娘娘那邊,總管還得去回稟一聲,以免娘娘心裡不高興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周全疲憊地應了一聲,在入夜之後,他換了一身暗色衣裳,也不執燈,悄悄往坤寧宮行去。
負責看守宮門的是江豐,在辯認出周全後,他連忙屈身打了個千兒,旋即道:“周總管,您可是來見主子的?”
周全頷首道:“不錯,娘娘在裡麵嗎?”
江豐答道:“在正殿呢,不過主子今兒個心情有些不好,您說話的時候小心一些。”
周全勉強扯了扯嘴角,“咱家知道了,多謝提醒。”
他提著發沉的雙腿來到正殿,瑕月正在看內務府前幾日剛送來的冊子,看到周全進來,隻淡然道:“來了?”
周全微一咬牙,跪下道:“奴才無能,有負娘娘所托,請娘娘責罰!”
瑕月沒有說話,倒是錦屏道:“周總管,你之前不是口口聲聲說會小心行事,不會讓人發現的嗎?可是你看看現在,整個宮裡頭,就尋不出一個不知道的人。”
麵對錦屏的指責,周全無言以對,好一會兒方才低聲道:“我實在沒想到鈴蘭香的功效會這麼強,甚至連冷宮與奉先殿的烏鴉也被吸引了過去,使得事情鬨得這麼大,奴才實在罪該萬死!”
在燭光的閃動中,瑕月幽幽歎了口氣,“罷了,這件事非你所想,或許從一開始,本宮就不該允許你用鈴蘭香。”如此說著,她抬手道:“起來吧。”
待得周全起身後,瑕月又道:“這件事,可有泄露風聲?”
周全急忙道:“沒有,奴才一直很小心,除了小成子與鄭九之外,再無人知曉。”
瑕月頷首道:“皇上已經說了,會詳查此事,所以後麵這段日子,你與鄭九他們都要當心,一旦被查出來,不止你們,連本宮都會有危險。”
“奴才明白。”周全咬牙道:“請娘娘放心,就算真查到奴才身上,奴才也萬萬不會提娘娘半個字。”
“本宮知道你忠心,否則也不會將這些事情交給你去辦,隻可惜……”瑕月走到長窗前,自魚躍花見的方耳瓶中抽了一支開得正豔的桃花在鼻下輕聞。
錦屏咬牙切齒地道:“可惜魏答應命硬得很,每一次都讓她有驚無險的度過,真真是可恨!”她雖來了瑕月身邊侍候,卻沒有一刻忘記黃氏是怎麼死的,每時每刻她都想著魏靜萱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