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氏眸中掠過一絲忌憚,喬雁兒的棘手已是超過了她的預期,這個女子……實在有些不好對付;可惜她知曉的太晚,否則早些勸瑕月將她送出宮去嫁人,或許就不會有今日之禍了。
正在這個時候,四喜走了進來,恭聲道:“啟稟皇上,鄭九與小成子已經分彆帶到了東西偏殿。”
弘曆點點頭,起身離去,在他走後,胡氏壓低了聲音,焦灼地道:“娘娘,看皇上的樣子,是要對他們二人的供詞,隻要稍有不對,他們的罪名恐怕就要坐實了,得趕緊想個辦法啊?”
瑕月無奈地道:“事到如今,本宮也沒有辦法,隻能聽天由命了。”如此說著,她盯著喬雁兒,冷聲道:“你到底是什麼人?”
喬雁兒仰頭,有些疑惑地道:“回娘娘的話,奴婢姓喬,賤名……”
“你不是喬雁兒!”瑕月打斷她的話,冷聲道:“你如此能言善道,心思又這般詭異,絕不是一個普通農家女子。隻要你肯說實話,不論你之前犯過什麼樣的錯,本宮都可以既往不咎,保你無事;但若再繼續隱瞞,禍亂宮闈,待本宮查明之後,斷然不會饒你。”
喬雁兒歎然道:“奴婢實在不知娘娘在說什麼,奴婢知道的都已經說了,實在不知還能說什麼。”
胡氏寒聲道:“喬雁兒,你當真打算嘴硬到底了嗎?莫要忘了,站在你麵前的,一位是當朝皇後,一位是正二品貴妃,你真以為憑你一人,可以與我們抗衡嗎?”
“奴婢從沒有想過要抗衡什麼人,奴婢隻做自己認為應該做的事;事實上,鄭九確實去喂過神鴉,貴妃娘娘這麼說,是打算以身份相壓,逼奴婢改供詞嗎?若是皇上聽到娘娘剛才的話,恐怕就算是娘娘,也擔不起皇上的怒火!”
“你!”胡氏勃然色變,她本是想讓喬雁兒迫於壓力說出實話,不曾想反被她將了一軍,真是好生刁鑽的心思。
“她既不肯說就算了。”說著,瑕月俯身托著喬雁兒的下巴,冷冷道:“不過,你也彆以為自己就贏定了,日子……還長著呢。”
迎她的目光,喬雁兒忽地唇角微彎,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,“娘娘說得是,不過奴婢也有一句話提醒娘娘――皇上聖明,沒有人可以一手遮天!”
那一刻,瑕月從她眼底深處看到了深刻入骨的恨意,到底……這個喬雁兒是什麼人?
若非葉赫那拉氏一族逃走的庶三小姐已經被找到並處死,她定會懷疑喬雁兒便是那個餘孽。
過了約摸半個多時辰,弘曆臉色陰沉地走了進來,在拂袖坐下後,冷冷道:“周全,鄭九倒是對你忠心得很,被打得半死也不肯說一個字,可惜啊,還有一個小成子,他可沒鄭九那麼硬骨頭,為了保命,已經將你們的勾當全部都說了,你指使鄭九引神鴉至永壽宮,以鈴蘭香誘神鴉發狂傷害魏答應,之後為怕張泉發現,又以蜀錦栽贓,令張泉被貶去淨房。”
聽到這句話,周全渾身如墜冰窖,牙齒咬得咯咯作響,虧得他這麼相信小成子,竟然做出這樣背信棄義的事,他可知,此事被揭發出來之後,會有多少人受牽連,就連娘娘也……
不行,他能有今日,皆是得了娘娘的恩典,他沒有完成娘娘交待之事,已是愧對,怎可以再連累娘娘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