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雁兒低頭道:“奴婢剛才經過這裡,發現牆邊長了一些青笞,若是沿著牆壁走很容易滑倒,便拿了條帚來將它掃掉,不想驚擾了皇上,奴婢真是該死。”
“難得你有為人著想之心。”弘曆笑一笑,道:“就算是這樣,你也該打個傘才是,瞧瞧,都淋濕了,雖說最近天氣熱了一些,但這樣子還是容易受寒。”
喬雁兒指著擱在一旁的油紙傘道:“回皇上的話,原本是有的,但不知怎麼的,有一根傘骨突然斷了,撐得難受便收了起來,濕了也不打緊,待會兒去換身衣裳就好了。”說著,她道:“皇上您可是要去禦花園?”待得弘曆點頭後,她試探地道:“奴婢來了宮中這麼久,一直很想去禦花園看看,能不能……帶奴婢一起去?”
弘曆有些驚訝地道:“你入宮這麼久,沒去過禦花園?”
喬雁兒怯怯笑著,小聲道:“奴婢一個人不敢隨意過去。”
弘曆笑一笑道:“既是這樣,那就隨朕一起過去,不過你身上都濕了,還是換身衣裳再去吧,不必急這一會兒。”
喬雁兒連連搖頭道:“奴婢沒事,再說,怎敢讓皇上等奴婢,回來之後再換也是一樣的,奴婢身子好得很,這麼一會兒,不會受涼的。”
見她這麼說,弘曆也不勉強,道:“也罷,不過這會兒下雨,禦花園的景致沒天晴之時來得好看。”
“雨中看景,彆有一番風味。”如此說著,喬雁兒從弘曆手中接過傘,一起往禦花園行去,雨水滴滴嗒嗒地打在油紙傘上,順著傘椽落下,如一條條細細的水晶鏈子。
喬雁兒小心翼翼地張望著傘外的景致,歎道:“紫禁城可真大,奴婢來了這麼久,還有許多地方不認識呢。”
弘曆望著籠罩在雨水中的宮牆,有些感慨道:“紫禁城瞧著雖大,但與外麵廣闊的天地比起來,根本算不得什麼。”
“不。”喬雁兒回過頭來,肅然道:“天下雖大,但此處才是天下之心,萬民之所向,所以在奴婢看來,縱然外麵再大再廣闊也不及,這紫禁城。”
“萬民之所向……”弘曆喃語了一遍,似笑非笑地道:“你這丫頭倒是會說話。”
喬雁兒低頭一笑,道:“奴婢不過是將心中想的說出來罷了,讓皇上見笑了。”說話間,一陣疾風吹來,喬雁兒沒握住傘柄,令傘一下子被風吹走,使得弘曆一下子暴露在漸大的雨水中,喬雁兒慌張道:“皇上息怒,奴婢這就去撿回來。”說著,她往傘被吹走的方向奔去,在快要追到的時候,她不小心摔了一跤,隻能眼睜睜看著本已經近在咫尺的傘再次被吹走,最後還是四喜追上去拿了回來,等後者重新撐在弘曆頂上時,弘曆身上已經被淋濕了。
喬雁兒慌慌張張跪在地上道:“奴婢令皇上受雨淋,實在該死,請皇上責罰。”
弘曆抹了臉上的雨水,溫言道:“此事乃是意外,非你之意,起來吧。”
喬雁兒不安地站了起來,四喜在一旁擔心地道:“皇上被淋濕了衣裳,還是不要再去禦花園了,回養心殿去換身衣裳吧,以免著涼。”
喬雁兒在一旁附聲道:“喜總管說得是,奴婢這就扶您回養心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