瑕月有些感慨地道:“有些人有些事,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看清的,本宮想給自己與皇上多一些時間,若最後……他仍是負了本宮,本宮亦無話可說。”
“二十餘年的風雨與共,臣妾相信皇上不會有負娘娘,不過另一個人,倒是確確實實負了娘娘。”
胡氏的話令瑕月眉梢一動,試探道:“江豐?”
胡氏斂了臉上的笑意,凝聲道:“是,李四今日不止瞧見江豐與喬雁兒交談,還看到他去了辛者庫,臣妾猜測,他背後的主子十之八九是蘇氏。”
夏晴乍聞此事,與胡氏之前一樣,皆是大吃一驚,駭然道:“蘇氏?她不是被困在辛者庫出不來嗎,且連三阿哥也被圈禁了,怎麼還有這麼大的本事?”
胡氏沒有回答她的話,望著瑕月道:“娘娘,您可還記得與江豐初識之時的情形?”
“果然是她。”這般說了一句後,瑕月道:“初見江豐之時,本宮尚未生下永璂,京城百姓正處在乾旱之中,宮中用水吃緊,當時瞧見江豐以用過之水燒花木,之後又聽他說了身世,覺得他雖出身悲苦,但心胸寬闊,且有良善之心,故將其調到身邊侍候;如今想來,那件事還有那番話應該是蘇氏教江豐說的。”
胡氏思索片刻,道:“蘇氏與娘娘相識多年,對娘娘性子極是了解,也最清楚該如何討得娘娘歡心。”
“不錯,也怪本宮,輕易信了江豐,甚至派他去監視喬雁兒,方才令他有機會行事。”瑕月歎然道:“與其說是皇上逼死了周全,倒不如說是本宮害死了他。”
“誰能想到蘇氏在辛者庫中還能找到江豐這枚棋子。”胡氏歎了口氣道:“江豐應該是早就發現喬雁兒的不妥,卻故意不告訴娘娘,令娘娘錯失了機會,也使得周全含恨而終,這個人真真是該死。”
夏晴冷聲道:“若非出了喬雁兒的事,咱們誰都猜不到江豐會是蘇氏派來的人,掩飾得實在是好。”
胡氏冷笑道:“她最擅調教人了,當初的魏氏還不是她一手調教出來,結果攪得宮裡烏煙瘴氣,好不太平。”說著,她看向瑕月,“娘娘,既然已經知道江豐是蘇氏的人,臣妾以為此事不宜再拖,當立刻告之皇上,賜死蘇氏,以免再生禍端,順道也可以將喬雁兒揪出來,讓皇上知道她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。”
夏晴猶豫地道:“若是蘇氏抵死不認呢,她畢竟生了兩個阿哥,隻怕皇上不會狠下心賜死。”
胡氏冷笑道:“三阿哥假意上山獵虎,伺機殺害,險些令娘娘無藥引可用的事情,可還曆曆在目呢,相信皇上不至於這麼快忘記;至於四阿哥,他早就已經不認蘇氏這個額娘,若是鬨到禦前,正好可以將三阿哥謀害儀敏貴妃的事也一並清算了,到時候,三阿哥的罪可不是圈禁就能抵消的。”
夏晴仔細聽了之後,頷首道:“娘娘說得也是,隻要江豐肯指證,蘇氏就難以逃脫,即便不死,也休想再有如今那樣安逸的日子。臣妾隻擔心,江豐嘴硬,不肯供出蘇氏,那樣一來,可就就難以如咱們之意了。”
瑕月眸光冰冷地道:“放心,本宮會讓他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,他也好,蘇氏也罷,本宮都不會放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