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她說話的時候,弘曆已經忍不住打了個哈欠,而他體內也開始逐漸出現喬雁兒所說的症狀,雙手發顫,難以再抓著喬雁兒。
四喜侍候了兩朝皇帝,算是見多識廣,看到弘曆這個樣子,再加上喬雁兒的話,當即猜到了喬雁兒口中的藥是什麼,駭然道:“你對皇上用了大煙膏?”
“不完全是,不過也差不多了。”說著,她盯著緊緊抿著唇,神色痛苦的弘曆道:“皇上喜歡奴婢給您的藥嗎?”
“方簡與你是一夥的?!”弘曆艱難地自牙縫中擠出這兩個字,早在喬雁兒來養心殿侍候的時候,他就交待過,不許喬雁兒接觸任何飲食之物,連碰都不許碰,四喜與小五又一向忠心謹慎,相信不會大意或是背叛自己,那麼問題隻可能出在方簡身上。
“終於知道了嗎,可惜……”喬雁兒冷然一笑,搖頭道:“太晚了!”
“賤人!”弘曆衝過去用顫抖的雙手掐住喬雁兒脖子,想要活活要將掐死,他從未這般恨過一個人,此人比高氏、富察氏甚至珂裡葉特氏都要可惡,都要該死,同樣該死的還有方簡,竟然敢與喬雁兒串通下藥害他,縱誅九族亦不解恨!
“皇上要殺奴婢嗎?”弘曆身體有異,所以他手上的力道並不重,令喬雁兒仍可如常說話,“奴婢死不足惜,不過奴婢一死,可就沒人給皇上送藥了,到時候,皇上就得時時……刻刻受這萬蟻噬心,生不如死的痛苦,皇上您真的想好了嗎?”
若非親自經曆,根本無法想象那種毒癮發作的痛苦,對於此刻的弘曆而言,每一時每一刻都是折磨,最可怕的是,那種痛苦還在不斷加重。
弘曆麵色猙獰地盯著她,若是眼神可以殺人,喬雁兒已是不知死上幾次,後者知道弘曆恨毒了自己,但她現在抓住了弘曆的痛處,後者隻要擺脫不了這種痛苦,就不敢殺自己,想到此處,她扳開弘曆虛弱無力的雙手,輕笑道:“奴婢知道皇上這會兒心裡不好受,不過為了皇上的身子著想,奴婢勸您還是咽了這口氣為好,否則遭罪的可是您自己。”
小五上前扶住弘曆踉蹌的身子,怒聲道:“喬雁兒,你趕緊把解藥交出來,不然你要死,葉赫那拉氏九族之人,亦難逃死罪!”
喬雁兒笑意盈盈地望著他,聲音卻冷如冰,“我最在意的人都已經死了,而原本是千金小姐,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我,四處逃亡,甚至為了五百兩銀子將自己賣身青樓,你以為我還會顧惜其他人的死活嗎?莫說是九族,就算是十族,二十族,也與我無關,要殺就殺,我連眼都不會眨一下!”
她視人命如草芥的冷漠性子令小五不寒而栗,“莫要忘了,那些人可都與你有血緣關係,你怎可這樣不當一回事?”
“當你最親近的人被一個個斬儘殺絕的時候,你就會明白我現在的心情,與我經曆過的事情相比,誅滅九族……根本就是一個笑話!至於解藥……自然是有,但我為什麼要給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