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年前的情,真如弘晝所言的徹底斷了嗎?他不敢肯定,就像他不敢肯定自己能夠熬過藥癮一樣。
弘晝不知弘曆心中的想法,等了許久都不見弘曆回答,以為他依舊相信喬雁兒勝於瑕月,心下暗暗著急,道:“皇上,喬雁兒她……”
弘曆抬手止住弘晝接下來的話,沉默片刻,他神色複雜地道:“一直以來,你與朕的感情是最深的,朕也最信任你,視你如手足,你應該知道朕最忌憚的事情是什麼,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又是什麼,朕不希望有朝一日,你犯了這個禁忌,明白嗎?”
弘晝神色微變,他與弘曆三十多年兄弟,怎會聽不出弘曆話中的告誡,永璋那些話……終歸還是在弘曆心中留下了難以抹去的陰影。
隻是他不明白,弘曆既然如此在乎瑕月,為何又要那樣待她,逼得她幾乎難以在宮中立足。而且,據他從宮人那裡聽來的消息,弘曆甚至有廢後之意。
他深吸一口氣,神色平靜地道:“臣弟明白,臣弟也從未想過要觸犯及皇上禁忌,臣弟之所以說這些……隻是不想皇上被奸邪小人所蒙蔽!”
弘曆露出一縷涼薄的笑容,森然道:“你放心,沒有人可以蒙蔽朕!”
弘晝想要再提喬雁兒,但思索再三,終是忍了下來,躬身告退,在他將要踏出殿門時,弘曆突然道:“老五,你一定要替朕守住祖宗留下的基業,不要讓任何心存不軌之人染指分毫。”
弘晝之前壓下去的疑惑因為這句話再次浮了上來,遲疑道:“皇上,您是否有什麼事情瞞著臣弟?”說話之時,眼角餘光瞥見弘曆猶在顫抖的手指,急忙道:“是否龍體有所不妥?”
弘曆笑一笑道:“你想到哪裡去了,朕是叮囑你小心著弘晌進京之事,莫要讓他鬨出什麼亂子來,你可倒好,咒起朕來了嗎?”
弘晝急忙道:“臣弟不敢,臣弟隻是擔心皇上,您的手……”
弘曆低頭看了一眼,隨意道:“沒什麼,想來是這幾天批多了奏折,所以有些不適,不打緊的。”不等弘晝言語,他又道:“行了,你下去吧,朕明兒個就會下旨召弘晌入京,算起來,半個月後,他便可抵達京城,也就是說,你隻有半個月時間。”
“臣弟會好生安排,但是皇上……還是傳太醫來看看吧。”麵對弘晝不放心的言語,弘曆笑道:“行了,朕待會兒就傳,你退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