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過於激烈的反應令永璂眸中出現幾絲疑惑,過了一會兒,他試探地道:“皇額娘,兒臣得的是不是並非普通風寒?”
弘曆飛快地看了瑕月一眼,笑道:“周太醫都說了隻是風寒小症,難道你連太醫的話也不信嗎?”
“兒臣不是這個意思,隻是……”其實永璂心裡一直有懷疑,若自己得的隻是風寒之症,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太醫接二連三地來為自己診斷。
弘曆接過話道:“雖然隻是小病,但也不能大意,殊不知許多大病就是小病引起的,你就聽你皇額娘的話,好生休息,至於太傅那裡,他知你生病,定然不會怪你。”
永璂看了弘曆與瑕月一眼,咬一咬有些蒼白的唇聽話地道:“是,兒臣謹遵皇阿瑪與皇額娘之病。”
他越是聽話,弘曆的心就越痛,到底……他做錯了什麼,上天要一次又一次奪走他寄予厚望的兒子,永璉是這樣,永璂又是這樣?
弘曆強忍了心中的悲痛,擠出一抹笑容,“和珅前日送幾本山海誌異來,朕知你喜歡看,待會兒讓送來給你解悶。”
聽得這話,永璂露出一抹喜色,連忙道:“多謝皇阿瑪。”
如此又說了幾句話後,弘曆與瑕月一起走了出來,一路回到正殿,瑕月都沒有說過一句話,弘曆沉沉歎了口氣,撫著她盤結成髻的青絲,輕聲道:“你沒有將永璂的病情告訴他是不是?”
“臣妾不想永璂因為知道自己的病情而難過。”說到此處,她倏然抬頭,死死盯著弘曆道:“永璂不會有事的是不是?”
弘曆點頭,啞聲道:“永璂是咱們的孩子,得天地庇佑,一定會逢凶化吉,遇難呈祥。”
瑕月默默望著他,許久,淚意出現在那雙一慣柔似秋水的眼眸中,顫聲道:“長樂之時,皇上也是這麼說的,還有永璟,臣妾……隻剩下永璂了,他不可以有事,一定不可以!”
瑕月話語中的悲愴絕望訟弘曆心痛不已,急忙上前擁住她,想要用自己體溫去溫暖她,殊不知,他自己也是冰冷的可怕,“朕知道,你放心吧,太醫一定會救永璂的,他定會平安度地此劫,再說,就算……”他艱難地道:“就算永璂真的出了事,你還有朕,朕會一直陪在你身邊,永不離棄。”
瑕月沒有說話,隻是不停地垂淚,許久,她攥著弘曆的衣襟哽咽道:“臣妾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,健康成長,為什麼這麼難,長樂走了,永璟走了,現在連永璂也……”說到此處,她已是泣不成聲。
望著悲痛欲絕的瑕月,弘曆眸中掠過一抹狠厲之色,拍著她的背一字一句道:“朕答應你,不管要付出什麼代價,朕都會救永璂,絕不會讓他離開你,朕起誓!”
正處在悲痛哭泣之中的瑕月並沒有察覺弘曆的異常,隻是不斷地點頭,嘴裡喃喃重複著同樣的話,“沒事的,一定會沒事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