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一年前,十二阿哥出世;沒過多久,皇上突然之間開始信佛道兩教,時常召雲中子真人與空靜大師入宮;月前,臣妾妹妹入宮,皇上又連續十日命她在養心殿祈福;娘娘以為,皇上做這些是為了什麼?”
胡氏臉色微變,但很快便恢複如常,道:“皇上信奉佛道兩教有何奇怪,曆朝曆代常有如是,至於祈福,更是尋常之事。”
她話音剛落,魏靜萱便再次道:“那和親王帶人屠殺紫雲觀道人,難道也是尋常?”
胡氏喝斥道:“胡說,紫雲觀乃是雲中子真人靜修之地,地位一向尊崇,和親王豈會帶人屠殺;再說,若真出了這樣的事,京城中早就鬨出來了,豈會如此風平浪靜。”
魏靜萱笑一笑道:“既然娘娘不信,臣妾亦沒有辦法,若不是十二阿哥病情好轉,隻怕這會兒,紫雲觀已經成了一座空觀,再無活人!”
胡氏被她逼得語塞,好一會兒方才寒聲道:“不管這件事是真是假,本宮都不希望傳揚出去。”
魏靜萱裝模作樣地道:“臣妾也與娘娘是一樣的心思,一旦傳揚出去,必會引起驚濤駭浪,不止影響十二阿哥,連皇後娘娘、和親王也會受到牽連;隻是……咱們不說,寫這封信的人,隻怕不會善罷乾休,娘娘還是要儘快找到此人,方才能真正平息此事。”
胡氏沉下臉道:“令嬪,你我心中都清楚,這封信與你難脫關係,本宮今日來,也是想給你一個機會,你莫要不知好歹;若真的鬨到皇上跟前,你斷然沒有好果子吃。”
魏靜萱一臉無奈地道:“既然娘娘非要說這封信是臣妾所寫,那臣妾也沒法子,隻有請皇上聖斷;隻是臣妾擔心,皇上問起娘娘從何處得來這封信,娘娘無法自圓其說。”
胡氏蹙眉道:“你什麼意思?”她知道魏靜萱不易對付,卻沒想到會如此難纏,三言兩語便將麻煩推到了自己身上。
魏靜萱微微一笑道:“娘娘心思通透,又何需臣妾多言。”
胡氏盯了她半晌,凝聲道:“這麼說來,你是不肯收手了?”
魏靜萱垂目道:“臣妾從未出過手,又何來收手之說?”最初看到那封信時,她確實是整個人發懵,但冷靜下來後,便察覺出這件事是把雙刃劍,胡氏固然可以指她造謠生事,她亦可指胡氏蓄意誣陷,所以她料定胡氏不敢真的鬨到弘曆麵前;當然,其中關鍵在於那封信上的字並非是她筆跡,否則她可真是脫不了身了。
許久,胡氏收回目光,涼聲道:“本宮已經好言說儘,無奈令嬪始終不肯領情,那就隻能請皇上聖斷了。”在魏靜萱意外的目光,胡氏續道:“順帶本宮也可將魏家二小姐私會六阿哥並在六貝勒府過夜的事情,告訴皇上。”
魏靜萱陡然色變,不敢置信地盯了她道:“你……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?”
胡氏走上前,扶正魏靜萱鬢邊的雙蝶戀花珠釵,似笑非笑地道:“若要人不知,除非已莫為;這麼簡單的道理,令嬪難道也不明白嗎?再說,令嬪那麼能言善道,本宮若無十足的把握,又怎麼敢來見你呢。”頓一頓,她道:“皇上最不喜不守禮法之人,更不要說魏二小姐還是出家人,你說……他會怎麼處置魏二小姐,又會怎麼對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