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曆沒想到她會突然做此決定,愕然道:“皇額娘,令嬪不曾犯錯,冒然降罰,怕是……不太妥當。”
“令嬪哄騙皇帝更改聖意,赦免魏家,此乃罪一;為其兩個兄長謀官職,此乃罪二;二罪並罰,皇帝還覺得這個責罰重嗎?”
弘曆這會兒當真是有苦說不出,賜魏德二人從八品官職,賞魏家千金,皆是為了兌現當初納魏秀妍時的承諾,與魏靜萱根本沒有半分關係,若是這會兒統統怪到魏靜萱頭上,著實有些冤枉;但這些話,他是萬萬不能說出口,隻得道:“兒子說過,這一切都是兒子的意思,與令嬪無關。”
弘曆的話令淩若微皺了雙眉,弘曆對她素來孝順,但凡是她說出口的話,甚少有違逆之時,這會兒卻為魏靜萱而與她爭辯,如此看來,此女手段著實不小。
淩若停下撥動佛珠的動作,冷聲道:“這麼說來,皇帝是舍不得罰令嬪了?”
弘曆見她有所不悅,連忙起身道:“兒子並非此意,隻是覺得對令嬪有些……”後麵的話他猶豫了許久,終是沒有說下去,轉而道:“皇額娘,不如先撤令嬪綠頭牌一個月,讓她在這一個月裡靜心眷抄佛經,修身養性。”
淩若對這個結果無疑是不滿的,但弘曆既然已經這樣說了,她也不便太過堅持,點頭道:“好吧,就依皇帝的意思。”
當這個旨意傳到永壽宮的時候,對魏靜萱無疑是當頭一棒,氣得她銀牙緊咬,淩若雖未當麵責備,但這個處罰比責罰更加可怕;當然,最可怕的還是淩若從中透露出來的意思,她在宮中已經是強敵環繞,再加一個淩若……簡直是四麵楚歌,縱然是她,亦覺得頭疼無比。
見魏靜萱愁眉不展,毛貴輕聲道:“雖然太後受了穎貴妃的挑撥,對主子有所不滿,但從這件事看來,皇上還是向著您的,一個月時間很快便過去了,您不必太擔心。”
“隻怕這個月過去了,下個月又有事情生出來。”如此說著,魏靜萱又冷笑道:“再說,彆人不知,難道你們也不知嗎,皇上向著的,根本不是本宮,而是秀妍。”
巧玉插話道:“不管皇上向著主子還是二小姐,對您來說,總不是一樁壞事。”
“隻怕……秀妍護不了本宮太久。”在說了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後,魏靜萱道:“小貴子,你去請汪太醫過來一趟。”
“嗻!”毛貴應聲離去,很快便請了汪遠平過來,在示意後者坐下後,魏靜萱道:“本宮服用你之前給的那張方子至今也快有半年了,你且幫本宮看看,身子恢複得如何,是否可以再懷龍胎。”
汪遠平應了一聲,取出絲帕覆在魏靜萱腕間,待得細細診過後,他拱手道:“回娘娘的話,您身子雖然有所好轉,但暗傷仍在,想要痊愈,至少還需要一段時間。”
這個回答令魏靜萱眼中掠過失望之色,皺眉道:“你所謂的一段時間,究竟是多久?”
“這個……”汪遠平哪裡知道,敷衍道:“依微臣推斷,至少還需要一年半載,畢竟您之前落下的傷,不是那麼容易就恢複的。”
“至少一年半載……”魏靜萱緊擰了眉道:“也就是說,若是情況不順,三年五載也是有可能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