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夜沒睡?”錦屏驚訝地道:“你做什麼去了?”話剛出口,她忽地想起一事來,壓低了聲音道:“是不是……忻嬪那邊有動靜了?”自從當麵撕破了忻嬪的假麵具後,瑕月就派齊寬與林原日夜監視忻嬪的動靜,不過平日裡等到三更時分還沒動靜,齊寬便會回來,這一次徹夜未歸,顯然是有事發生。
齊寬點點頭,道:“主子起來了嗎?”
錦屏看了一眼天色道:“差不多到平日裡主子起身的時辰了,你跟我一道過去吧。”
進了寢殿,隻見瑕月已是坐在水銀鏡前,正拿著一把象牙梳,梳著及腰的長發,齊寬上前打了個千兒道:“啟稟主子,奴才昨夜裡看到忻嬪的貼身太監小華子去了馬房,且在那邊待了大半夜。”
瑕月手中的動作一滯,蹙了細長的雙眉道:“他去那裡做什麼?”
齊寬垂目道:“事實上他什麼都沒有做過,隻是待在一處隱蔽的地方盯著馬房,直至天亮時分方才離去。”
錦屏絞了麵巾遞給瑕月,隨口道:“好端端的去盯馬房做什麼,那裡又沒什麼好瞧的。”
瑕月拭過臉後,冷聲道:“那裡是沒什麼好瞧的,但卻關係著諸位阿哥乃至皇上的安危。”
錦屏詫異地望著瑕月,好一會兒方才想明白她的話,“主子是說那些馬?”
“不錯。”瑕月擱下麵巾起身道:“馬房裡的那些都不是尋常馬匹,不是皇上禦騎,就是幾位阿哥的座駕,非同尋常,包括……永璂!”
錦屏眼皮一跳,脫口道:“難道忻嬪欲對十二阿哥不利?”
瑕月沒有回答她的話,隻道:“本宮曾見過婉妃,問她何以想到要隨皇上一起來圍場,你猜她怎麼回答?”
錦屏低頭想了一會兒,試探地道:“是為了看十阿哥狩獵?”
瑕月擱下手中的麵巾,“婉妃固然有這個念頭,但最先提起的人,卻是忻嬪。”
錦屏輕聲重複了幾句,忽地道:“奴婢想起來了,那夜皇上問主子是否要隨駕木蘭圍場之時,曾說除了婉妃之外,忻嬪也提過想要隨駕來此。”
瑕月微微一笑道:“不錯,以前忻嬪懷兩個公主的時候,千小心萬仔細,連台階也害怕邁,唯恐傷了龍胎,這次卻一門心思想著來木蘭圍場,還慫恿婉妃向皇上進言,這件事……你們不覺得奇怪嗎?”
齊寬思量片刻,道:“如果這次隨駕之事,真是忻嬪的計劃,而她又讓小華子去監視馬房,十之八九是想在馬身上做手腳,加害……”他瞅了瑕月一眼,沉沉吐出四個字來,“十二阿哥!”
瑕月撫著垂在胸前的長發,冷笑道:“她知道永璂是本宮的命根,想要報複本宮甚至除去本宮,最好的辦法,就是先除去永璂,而在這行宮之中,可比紫禁城方便動手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