忻嬪落坐之後,往左側看了一眼,旋即喚過小華子在其耳畔叮囑了一句,後者驚訝地看了忻嬪一眼,旋即點頭道:“奴才明白了。”
弘曆環視了一眼,起身道:“今日,是一年一次的木蘭秋獮之日,所有八旗子弟皆可參加,誰人能夠在這場比試中得到第一,就是咱們大清的巴圖魯,不止可以官晉三級,得千金之賞,還能夠得賜黃馬卦。”
隨著他這句話,有小太監上前一步,在其捧在手中的托盤中,擺放著一件明黃色的馬褂,上麵繡有精美的花紋。
一看到這件衣裳,眾多八旗子弟眸中皆流露出渴望之色,在大清,能夠被賜黃馬褂被認為是無上的光榮,這裡有不少人是弘曆的親近,但隻有得到黃馬褂,方才算是心腹。
賞穿黃馬褂之人,可以在任何莊重的時刻穿著,而且一旦穿上身,除非皇帝親臨,否則任何人都不得動其分毫,甚至可以見官大三級,方便行事;哪怕是犯下殺頭大罪,也必須得由皇帝處決,餘者無權,若強行處置穿著黃馬卦之人,就是藐視皇權,罪該處死。
除了立下大功之外,木蘭秋獮是唯一獲得黃馬褂的機會,可以說,幾百人整整一年,都在盼著這一日,盼著這個比試場上的第一。
永瑆緊一緊手裡的韁繩,急切地道:“皇阿瑪,是不是可以開始了?”
坐在夏晴身邊的和嘉捂嘴笑道:“十一哥這麼快就等不住了,難道你還真打算贏四哥嗎?”
永瑆揚一揚拳頭道:“這一次,我肯定能贏!”
永嘉盼著個鬼臉沒有說話,瑕月微微一笑道:“十一阿哥莫要心急,這次除了例常賞賜之外,皇上還為你們幾個準備一樣特彆的賞賜。”
“拿上來吧。”隨著弘曆的話,小五接過宮人手中的托盤來到弘曆身前,上麵隻擺了一樣東西,是一枚扳指,像是被火燒過一樣,黑不溜秋的,看起來一點都不起眼。
永瑆與身邊的永璂對視了一眼,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,想不明白弘曆怎麼會拿這麼一枚扳指來做賞賜,莫說是內庫,就算是他們自己,隨便取出一件東西來都比這個貴重。
莫說是永瑆幾個,就連夏晴等人也是看得滿心疑惑,若是弘曆隨身的扳指倒也說得過去,可是這些年來,他們從未見弘曆帶過;而且,再好的玉石翡翠,被大火燒過也沒了價格,幾乎與破銅爛鐵無異。
汪氏最先按不住心中的好奇,道:“皇上,這枚扳指可是有什麼來曆?”
弘曆取過托盤上的扳指,細細摩挲著,眼中露出緬懷之色,許久,他道:“這枚扳指,是朕當年贏得冰嬉比試時,皇阿瑪賞下來的,後來朕在福州中伏,險些被人活活燒死,所幸最後得以逃過一劫,不過這枚扳指就代朕受了一場火刑,回想起來,已經差不多有三十年了。”頓一頓,他道:“朕每每看到這枚扳指,就如看到了你們的皇祖父,他一生勵精圖治,殫精竭慮,將所有心血都耗在大清江山上。”
在他話音落下時,永珹單膝及地,跪下道:“皇祖父是兒臣最為敬仰之人,兒臣此生都會以皇祖父為榜樣,為大清江山之昌盛繁榮儘所有心力。”
聽得這話,永璂等人亦一齊跪下道:“兒臣們願為大清江山之昌盛繁榮儘所有心力!”
他們的回答令弘曆欣喜,重重道:“好,那朕就看著,今日,會是誰得到這枚扳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