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的!”梁薇哭笑不得,“你再這樣,我就要說你小心眼兒了!沒有,真的沒有!”弄明白是為這個,梁薇倒是滿身輕鬆,撇著嘴笑一笑。
郭岸行見她是一如既常的天真無邪態度,也鬆了一口氣,笑道:“那就好……”
梁薇見他如此,便開始算起“後賬”來,笑嘻嘻地道:“我好像聽到某個人剛剛說‘對我姐姐一片真心’……我有沒有聽錯?”她把手支在耳朵旁邊,往他的身邊湊了湊。
郭岸行朝屋子的方向望了望,笑著後退一步,道:“彆鬨!”
“扭捏個什麼勁兒!我姐姐那麼好的一個人,你會對她一片真心,那是跟太陽會從東邊升起一樣自然而然的事!”
郭岸行聽到,眼中卻泛起一片憂色,低聲道:“英姿妹妹,你隨我來,我有話跟你說。”
梁薇聽說,便將頭一點。郭岸行不命仆人跟著,獨自帶了梁薇。遠離了房所,郭岸行還神經兮兮地帶著梁薇繞三繞四地走,想於隱蔽之處找一個更隱蔽的地方說話。走到一屏假山之後,他還東看西看。
梁薇伸手向一個低矮的假山洞一指,好笑地道:“要不然咱們蹲這裡說話?”
郭岸行低頭一看,也不由得笑起來,手指虛點著梁薇道:“你這個丫頭,什麼時候都要說說笑笑,太不莊重了!”
“是你太小心了。也就是說個話,怎麼弄得跟送情報似的!”梁薇笑道,“我就發現,談戀愛的人都跟得了神經病似的,疑神疑鬼不說還愛胡思亂想!”
郭岸行連忙搖一搖手道:“沒有胡思亂想……沒有……”
梁薇立刻道:“你敢說!從前肯定也有人,看上你們家的什麼好東西,問過你賣多少錢的話。你說實話,那個時候,你難道也會覺得人家是在說你唯利是圖?”
郭岸行一想,之前的他確實對這些事情灑脫地很,不由得一拍腦門道:“是啊!我現在怎麼這麼不可理喻……”傻笑著一陣搖頭。
梁薇俏皮地道:“會有這種不正常就是正常的。”
他低著頭想了一陣,又道:“其實……我是怕你姐姐看不上我……”
“你怎麼會這麼想!你年輕英俊、品格端正、家世良好,除了怕你哥哥,再沒有不好的地方,我倒還怕你會嫌我姐姐那條……”梁薇說著說著,聲音低了下去。
郭岸行連忙道:“不會,絕對不會!”他立刻表明真心,可是語氣又弱了下去,“這話我早對她說過,這之後的一段時間我們都一路同行,可是她……英姿妹妹,我嘴笨,你是個聰明人,你懂我的意思吧……”
梁薇被他窘迫的樣子逗得發笑,便道:“我懂。你有所表示了,可是她卻沒有。你想讓我替你打探她的心意,對不對?”
郭岸行故意看向彆處,撐出一副莊重的樣子,長輩一般地稱讚道:“你還是有點小聰明的!”
梁薇笑得捂住嘴,故意地問:“那你拿什麼謝我?”
郭岸行道:“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。”
梁薇歪頭想了半天,長歎一聲,動情地道:“我隻想要我姐姐永遠幸福,一生完美……”
“假如我能夠……”郭岸行迫不及待地想要表明自己一定會讓端綺幸福的話,然而明明並不是笨嘴拙舌之輩,卻怎麼也表達不清楚,急得他滿頭是汗。
梁薇被端綺附了體一般,微笑靜聽著,點一點頭道:“我懂……”
郭岸行感激地看了她一陣,接著滿麵傻笑。梁薇也隻是微笑,盯著一旁的溪水發呆。
她不習慣熬夜,實在晚了,她的眼睛不覺間眯了起來,隻覺得頭腦裡流淌著暖意與希望,卻又迷迷蒙蒙,無法去細細地分清楚。末了,她打了一個哈欠,說了句“我回去了”便轉身走。
“我送你……”
“不用,未來姐夫!”她回眸一笑,俏皮地道。
郭岸行聽到,心裡一陣激動,隻顧高興倒顧不上送她了。
梁薇獨自一人邊哼歌邊跳著走路,走了一會兒,抬頭向四處一看,頓時傻了眼——這是哪兒啊!深秋院落,幽幽暗夜,更有花石障目,溪水曲折,她孤身在其中,一陣眩暈,方向也分不清。
她茫然四顧許久,也找不到個人為自己引路,隻好硬著頭皮,找了一條路比較像正路的路走。那條路由青石鋪就,繞過假山,穿過花木,隻見前方一片幽幽的深暗色……
周圍太過寂靜,她心裡有些怕,要看又不敢看地彆著臉,輕邁著碎步,小心翼翼地往前走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