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薇以為她也在說中毒的事,便喝一口水說:“沒事啊……”不過咽水時,胸口還是隱隱作痛。
“眉頭皺成這樣,不像沒事啊!”
梁薇撫著胸口,忍住胸口的疼痛道:“被高陽大君派的殺手打的……大壞蛋,今天擺這麼大陣仗,還不是什麼也沒撈到?”
周雪桐輕蔑地笑了一下,慢吞吞地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,遞給梁薇道:“你不要太兒戲了,有這一回,就有下一回,他既然擺出這麼大的陣仗,又豈會善罷甘休!”
梁薇從她手中接過瓶子道:“我猜也是,不過我已經不擔心了,你們都來了——這是什麼藥?”梁薇將藥瓶子揚一揚。
周雪桐道:“覺得哪裡痛,就把它抹在哪裡。”
“哦……”
周雪桐勉強一笑,提了剛脫下的外衣,便向外走去。
梁薇詫異道:“這麼晚了,你還去哪兒?”
“我有事出去一下。”
“你還不要睡啊?”梁薇向床上一指。
周雪桐側頭向外一瞥,輕聲道:“我還有彆的事,沒法睡了。”
梁薇猜是因為高陽大君,很感激她這般辛苦自己。眼望著她身著黑衫的背影在門口一個旋轉消失時,梁薇心內一凜,心內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覺——她好像並不認識周雪桐,這是第一次見,隻覺得她的背影熟悉極了,至於在哪裡見過她卻想不起來。
她一陣失神,直到胸口的痛楚又浮上來,才掩了門,褪去衣衫去抹藥。那一掌本來打在她背上,不過她一直覺得胸口疼,便將周雪桐給的藥細細在胸口抹了。
背上她碰不到,和侍女又不熟悉,羞於找她們幫忙,便將寢衣穿好胡亂睡下了。
胸口抹了藥後,就有一股清涼一點點漸進肌膚,原來被疼痛逼得細細的呼吸也漲大了一點。梁薇暗讚,周雪桐的藥果然神妙,對她更是感激。
夜已深了,宮殿周圍的煙霧變得越來越淡,最終散儘。月色溶溶,長橋之上梁苰與周潛光站在正中,低聲說著些什麼,周雪桐遠遠站著觀看。
今非昔比,她聽不到他們說些什麼,隻是深切地感到一陣不安。
周雪桐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,明明什麼也沒有看到,卻仿佛聽到了梁薇平靜的喘息,眼前還浮現出她安然的睡相。
周雪桐在心裡想,她可真幸福,沒心沒肺的福。她如此安然,讓人不由得羨慕——擔心、懷疑的糟心生活離她多遠啊!
其實不然,梁薇在將睡未睡、迷迷糊糊之時,記憶反而更加清晰地凸顯出來。
行刺她的黑衣人影,周雪桐消失於門口的黑色影子重疊了!
她驚得睜開眼,眼望著頂上的帳子,苧羅紗是淡淡的粉色,上麵有湖藍色西番蓮纏枝花樣,雙色交映,格外明麗清雅。
可是,梁薇望著它,久久說不出話來。
她很是疑惑:我怎麼會覺得周雪桐是高陽大君派來的呢?歎了一聲,繼續睡去……